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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垂眼:“那就好。生老死别的事,你也见惯,不值得掉眼泪。”她语气很平常。辛翳忽然联想到了之前她和重皎说话的时候,她也说“他独当一面了,我是无关紧要的人”。她并不是不把他当回事儿,而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她觉得他应该长成个冷心冷清,什么事情都既有把握也意志坚如磐石的王。一个旧日的恩师死了,不值得让一个王太伤心。辛翳突然没头没脑的道:“那若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值得掉眼泪。”南河抬起眼来,看着他赌气似的面孔,刚要开口,才理解他真正想说的怕是人与人的关系都是相互的,若是她会因为他病死而痛苦甚至走不出来,那他自然也……辛翳朝她迈过来几步,一下子站到了她眼前。他眼神闪烁着莫名的情绪,好像满心的怒怨又夹杂着欢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南河微微一愣,辛翳一把拽起她手腕,一把拽下她手腕上的玉镯:“这玩意儿不适合你。”南河还没来得及解释,他拽起她手腕,半低下头去,忽然张口,一下咬在了她手腕上。南河一惊,他咬的可不轻,南河还以为这小狗子要给她手上咬下一块rou,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辛翳听见她吃痛,牙齿微微松了几分,却不撒口,仿佛真要咬穿她手腕上的血管似的。南河竟然也没收回手去,呆呆的看着他。辛翳松口,像是审视自己报复的成果一般,捏着她手腕,看着那个并不算太浅的牙印,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南河看着辛翳舌尖舔了舔牙齿的动作,竟然觉得耳根有点发烫。小时候毕竟还有点稚气,做这些动作只让她觉得有点天真幼稚。如今却像是撩人的邪气。虽然以他的脑子,怕是不知道怎么故意撩人。辛翳手指蹭了蹭他自己咬的牙印,南河吃痛,胳膊缩了缩。他神情一僵,似乎也光冲动下嘴,就跟跟人闹的野生小老虎似的不知深浅,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他却咧嘴给她看了看那颗牙:“怪你,有好久不给磨了,所以才尖了。”南河:“……”现在撒娇方式改路线了是吧。开始学会顶着一张不听话的脸,故作满不在乎的求蹭求摸了。南河叹了口气,抬起手来,似乎想要去用指腹按一下牙尖。辛翳心里颤了一下,乖乖张嘴,就在南河手指就要碰到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来人甚至不用和宫人通报,一下子跪在了主宫门外。南河猛然转过脸去。能这样急匆匆赶来,直接出入主宫的怕是只有至急的军报了。果不其然,听到来人喘息着在门外喊道:“大君,上阳来的军报!”南河放下手来。上阳?!是出了什么事?魏军开打了?辛翳倒也不是分不清轻重,从屏风上拿起一件黑色长外衣,罩在他花里胡哨的单衣外,道:“进来。”穿着皮甲,浑身都是干了的溅泥的兵士连忙走近来,将手里的布袋双手捧给辛翳。那兵士跪下后只瞧见了屋里有一女子的衣角,也不敢乱猜,低头退下。辛翳从脏兮兮的布袋中拿出牍板,南河想凑上去看一眼,但却有些心虚。辛翳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芥蒂,往旁边递了递,二人一同看。他脑子里虽然一瞬间也想到了自己之前某些猜想,但他直觉般否定了。那些事还不确定,但他是笃信南河的。牍板上就两行字。按理说该是商牟的字,只是这字迹明显不是商牟狂草错字,写的很急却也很硬锐漂亮,甚至写的都不像是楚字了。“魏军来袭,投石宝船皆备,所图恐不只上阳,粮草皆备,船只尚不足,自请主动迎击。”魏国出动了!来得比想象中还快。南河正要开口,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身边的辛翳喊道:“去传原箴来。景斯当值了么,让他备下笔墨。”外头宫人推开门走进来,南河抬起手来想拽住辛翳衣袖喊他一声,却只感觉连辛翳的声音都远了。她一阵眩晕,最后一眼瞥向外头的天色,外头几乎已经天亮——她便陡然晕过去。辛翳正要收起牍板到桌案边去,就听见荀南河似乎想要叫他一声“无光”,第一个字刚吐出来,她身子猛地一歪,整个人朝后倒去。辛翳一惊,扔下牍板,转过身去一把捞住她。南河身子极轻,整个人软倒下去,若不是他一把捞住,她就能这样后脑撞在地上。辛翳跪在地上,只看见上半身在他怀里的南河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第一次见到南河就这样忽然失去意识,吓得头皮发紧,他摇一摇她也毫无清醒的意思,唤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看来……她已经暂时离开了。景斯已经进来了,看见辛翳披着衣服跪在地上抱着昏过去的寐夫人,也吓了一跳。辛翳倒是冷静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抱她,只能姿势有点别扭的将她打横抱起来,不会走路似的小心翼翼到床榻边,将她放在了榻上。景斯连忙低头道:“昨日大君就说了让原箴早些来,他刚刚到了。”辛翳坐在床沿:“让人请他进来吧。”辛翳笨手笨脚的抖了抖被自个儿揉成一团的软被,给她盖上了。他伸手拿起她手腕,看他刚刚咬的那个牙印。并不深,都只有一点痕迹了,他松了口气。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对南河真的是不设防的。**第80章有女同车原箴进来的时候,辛翳正从地上捡起那牍板来。原箴简单行了个礼,瞧见辛翳披着外衣一副没有梳洗过的样子,刚要抽抽嘴角,就眼尖的看见床榻上躺了个女子。屏风斜在床边挡住头脸,但看那女子裙角,也能猜出来宫里还能有谁敢在那张床上。原箴看他眼神都不太对了。真是开窍了。明明年纪相差更小,但辛翳有点什么私人的事儿,却对他们张不开嘴,什么都去缠着先生问。这会儿要是连开窍都是找了个长得跟先生模样相差无几的女人,先生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想坐起来打爆他的头!原箴不敢多想,赶紧收回眼神看向辛翳。辛翳将牍板递给他,道:“如你我所猜测,幸而前几日我们在郢都的时候,突然决意将两万楚军送至黄河南岸诸城待命。粮草线路就要吃紧了,但毕竟上阳靠江,楚国大船多在汉水与云梦泽一代,想要船只过去,必须要从陆上运送不可。大船几乎不可能运送,小船要送过去怕是也要很长时间。”原箴:“但船只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