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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看了她一眼也进帐去了。刚刚乐莜在帐外,忍不住偷听了几句,听见她的那些话,心底也颇受震动。但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进帐去见晋王了。师泷也出了帐,叫了她一声,又想搭话,却看南姬一双眼,从青铜面具拇指宽的缝里斜瞥过来,一副等他说话的模样。他一时后悔,差点咬到舌头。总之师泷觉得很不妙。他上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这会儿,他要是跟南姬走一条道,他又没有一张还要拿面具挡着的脸蛋,也没有让晋王老匹夫嘘寒问暖的兄弟家闺女的身份,就等着跟在她屁股后头当老二得了。但要是不走一条道,他就只能去支持太子心里那套“大爱无疆”的观念了,但真要那样,非把晋国闹腾灭国不可——他垂头丧气,二十六了,想着自己终于到了大展宏图的时候了,生生杀出这样一位人物。算来,南方那位曾经名声之高,让他做了万年老二的人虽然入土了。但荀南河二十三岁就已经做上令尹之位,且在楚国说一不二了,他又慢了一步。师泷真想把自己际遇不顺不如人的老账,都算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只是他最恨露怯,恨不得把自己贴成玉里金面的神像,他这张仙气飘飘只许酒入的嘴里,哪能说出那种酸话。他正想要道貌岸然的戳她两句,就看到一个宫女穿着木屐提裙走过来了,笑盈盈道:“南姬,王后请您去。说是研究了新式的眉毛,请您去修妆。”他眼睛一斜,就注意到南姬身子一僵,肩膀塌下来,说话也不利索了:“唔,太子、太子请我去给他讲书呢。”宫女眨了眨眼:“太子也在王后帐下呢……”看来是舒也想看美妆教程是吧!她更蔫,嘴动了动,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理由,以至于抬头看向了师泷。师泷心道:你看我做甚!我又不是被打傻了,还能帮你?就算帮,我也杠不过王后啊。你一个未来的太子妇,我一个外臣,我还能找你出去畅谈国家大事么?南河看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叹气:“什么人呐,我可是扶过你一把的。”她拖着步子满不情愿的走了。师泷在后头琢磨。扶一把?她还帮过他什么大事儿?一共见了没几面,他掰着指头把一共说过的几句屁话琢磨个透,想起来了。晋王受伤初醒那回,他怕见血,挡着眼不敢走,某人在头回见面时,十分面善的搭了下爪子,结果记到了今天。什么人呐啊!一点屁大的事儿,当施恩了是吧!第30章击鼓南河被当成人偶坐在那儿试妆,母女俩摆弄着乐呵呵玩了一下午。给她化妆的是太子身边的靥姑,那靥姑倒是化妆器具挺全,就是给她打粉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干粉刷墙,粉末飞腾,白雾缭绕,她吸一口气都怕自己得尘肺,只能秉着。南河的衣领都被两边两个宫女扯下去了三分,她感觉自己半个肩膀都快出来,再扯扯就要露沟了。靥姑就把手里鹅蛋大的粉团子,往她脖子上擦去。她感觉自己被粉涂过的毛孔都快被憋死了……等她被折腾的差不多,到了画眉毛和嘴唇的时候,她已经放弃挣扎了。舒总见她又冷又拽的样子,师泷在她面前都跟半个孙子似的,哪里见她蔫儿似的任人摆弄,憋笑道:“快点化吧,别折腾她了。”靥姑给她画了个没拇指尖大的嘴唇,这才点头,拿了个铜镜来。南河望了一眼镜子,吓得自己半口气没上来。就这模样,走到淳任余面前,他这个当老子的都绝对认不出来。眉毛细的就是一条线,桃心形状的小红唇,脸白的一点血色都透不出来。不过靥姑还是手软,没把她以前的眉毛给刮了,她松了一口气。魏妘瞧见她一副受惊吓的样子,笑的不行:“暄儿这样出去,绝不会有人乱说的。”南河又斜眼往镜子里瞧了一眼,眼睑附近因为怕米粉进了眼,没有全涂白,更吓人了。她真的想努力理解,但是在觉不出到底有多美,魏妘也平日里不敷粉只画唇眉,不也挺好看的么。那对母女俩抱在一块儿笑得不行,还是舒先开口:“快给她洗了吧,她要生气了。”南河瞧见这母女俩笑的一模一样,倒是也不会生气,还有点压不住的想笑。真难得,这一家子人,挺像一家子的。她突然想起白矢。要是白矢在,肯定觉得自己是外人吧……靥姑拿软巾沾水给她擦了脸和脖子,南河拿起米粉团子,对舒道:“要不你也来试试。”舒缩着脖子一躲:“我不!”魏妘也卖了亲生闺女,逮住舒往前一推:“来来来,都来试试!”舒被逮的挣扎不了,直摇头:“给她画和给我画有什么区别,我们俩高矮胖瘦都一样呢!”魏妘和南河哪里能饶了她,把她摁住又是一阵捣鼓。南河觉得自个儿一向没有同性缘,她自己性格也跟女孩儿玩不到一起去,却没料到化妆这点事儿,她们母女仨倒腾了一下午,直到天都黑了,巫者前来,靥姑进来报,南河和舒才着急忙慌的把画的胡子给洗下来,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去迎人。三个人看着彼此都绷出了外交面孔,又忍不住都噗嗤笑了。春祭是在明日清晨,但明日是祭祀天地神灵的国家级别大祭祀,今儿晚上,他们一家三口还要像普通的贵族家庭一样来祭祀山川河流。然后可能太祝和太卜就不放这一家三口睡觉了,直接就演习明日的祭祀礼仪,顺便再最后跟第一次参与祭祀的太子强调一下如何行止,算是相当于彩排了。中原国家,没有楚国那么迷信鬼神,但祭礼依然是重中之重,太祝太卜的地位也绝不低,而且太祝太卜的帐篷都是最靠近祭台的,魏妘和舒也正要往那边方向走。南河也祭祀过山川河流,估计都是燃灯、饮水、洗面、熏香、歌舞那些小活动。临走之前,舒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南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舒估计是因为明明是一家四口,她却不能参加,心里有些难受。替她难受。南河倒不在意这个,她笑了笑。舒走过来几步,抓着她手腕,小声道:“等你做了太子妇,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去祭祀了。你就也能跟我一起到祭台上了。”南河:……要不是知道这是自个儿双胞胎姊妹,她真是要心里漏拍了。说着舒还对她眨了眨眼睛。这孩子虽然女扮男装之后还有点小白脸气质,但长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