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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入座,且官员本就多,通常不再携带家眷,毕竟今天不是一个谈诗作乐的曲水流觞会,而是要解决谢、乔两家的问题。她仰仗爹爹薛尚书的权位,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女眷,气冠群芳!再看阮妙言,她怎有资格参加这场盛宴?士族、商人等非朝廷官员者,在御座其左列。阮妙言所处位置,夹杂在一帮男客携带的零星几位贵妇小姐身旁,她也并不与那些贵妇人说话,看不出到底是被谁带来的。照薛瑾瑜的设想中,阮妙言定被慕容熙给玷污了,即使在场,也该在慕容熙的阵营,可她跟外邦区域相隔甚远。辰时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一阵马啸嘶鸣行至辕门,妙言顷刻挺脊眺望,霎时,不安躁动的心落回了胸腔里。马背上的男人惹人瞩目,尤其几个被特意带来结识才俊的世家贵女,含羞带春的一望过去,就挪不开了。男人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卫汉侯,一个是领军打仗的主帅,他身着一身银甲戎装到来,俨然是以武将的身份参与身份。男子剑眉星目,轮廓偏精致清隽,有种儒雅的气息,但一举一动之间又透着大将风范,行如风立如松,气度硬朗,巧妙的将柔、刚之气都聚于一身,几乎满足了在场女子对未来夫婿的各种设想。谢墨显然是远程赶来,他座下的枣红大宛不停打着粗粗的响鼻,他下了马,随声叮嘱了随从牵马下去饮水,随后快步走向御前请罪,说来晚了。南周帝抬了抬枯槁的手,说无妨,时间刚到,叫他去跟乔家处一块。谢墨领命,转身往外走时,目光微微斜飘,捕捉到了在场的阮妙言。二人视线一相碰,尽在不言中,是看分别了这么久各自都安好的安心。她眉眼弯了弯,他唇角亦勾了勾。众人都到齐,虎贲守卫闭上辕门。南周帝扫视了底座一眼,缓缓开口:“都到场了,赞礼官,先让……”“陛下,”薛昱打断皇帝的话,道:“都知谢乔两家有矛盾,其它娱兴活动就先免了吧,先把两家的矛盾解决完了,我们才能心无芥蒂的过上巳节。陛下说是不是。”南周帝怔了一怔,略去眼底一抹阴鸷,点头道:“卿家说的是,朕为此,特意请来了各方世家家主,就让他们……”“陛下,”薛昱再次打断皇帝,拱手谏言,“小女为这次盛会,编排了一支琴曲,想在各位面前献丑一番。想必这次前来的女眷中,也有独藏技艺的,大可和小女切磋切磋。先让小女薛瑾瑜演奏一曲,为上巳节的开头助助兴吧。”南周帝若不是多年被压制培养出隐忍的涵养,此刻就要发飙问罪了。什么弹曲的节目,乐府怎么没通知他这个皇帝?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风声。无利不起早,薛昱来这一出,难道仅为了他女儿出出风头?略一思索,南周帝明白过来。只要想通今天在场女眷来的目的,就能懂薛昱的用意了。这回他布告天下召集名士来过上巳节,其实都知是以政事为主。女眷也掺和上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在场女子都梳了及笄的发髻,到了适婚年龄,是来相看夫婿的。而薛瑾瑜特意露一手,是薛昱有意的暗示,他的女儿也要嫁人了。都知薛家权倾朝野,哪家不想攀龙附凤?恰恰在这节骨眼上,如果想娶他的女儿,就必须拿出诚意来,站乔家一边。想通这一节,南周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同样的,太子也疏通了薛昱的野心,当即道:“父皇,薛尚书事先没有知会,来的多是男客,只有不到十位女客,切磋起来有何意思?不妨先比别的项目,儿臣快马去各位大臣家中,把他们的女儿接来,一同助兴。”多一些女子,便多能抢走薛瑾瑜的光彩。被当众揭短他事先没跟皇帝商量,薛昱羞恼,不客气的拒绝:“不必了,小小开场而已,何必兴师动众,瑾瑜一手胡琴弹得绝妙,定不会让陛下和在座失望。来人,替小姐设座。”宫婢黄门鱼贯而出,对太子的话完全置之不理,在场地中央拼起了桌凳和乐器。太子无奈的偃旗息鼓的缩了回去,眼底阴沉密云翻涌。须臾,着一身绛红色朦纱春衫头簪五凤朝天金步摇,盛装出席的薛瑾瑜,款款离座,走到中央,盈盈福身,“小女献丑了。”薛瑾瑜不愧是南周朝盛传的才女,不仅外貌端庄美丽,琴艺也极为高超。一曲,仿佛将大家带到了九天仙境。指尖流淌潺潺泉水,泠泠叮咚,时而无云雀鸣叫,清脆悦耳。有时能在一弹指功夫交错幻化六种不同的音质,交织出神秘的天宫。场中男人们几乎都听呆了,一动不动。坐在一角的妙言托着腮,神情倦怠,不被察觉的发出轻嗤声……不,还是有一个人发现了,在尾后的谢墨一直注视着她。妙言也望向那边时,男人抛来惶惑的眼神。怎么这般轻视的模样?不会还在吃他和薛瑾瑜的醋吧。妙言哪里知道他所想,当他担心她待会上场,比不过薛瑾瑜,丢了他这位曾经西席师父的脸?妙言吐了吐舌,朝那边悄悄扮怪脸。胡琴啊,我就不跟她比,当初后悔选我当徒弟了不是?她好像连自己也恼上了。谢墨无奈的扯扯唇角,不明所以。第64章一曲毕,男君们面呈惊艳痴呆状,半晌,断断续续的拍掌声响起,彼此相传,最后,潮水般的掌鸣声涤荡在这片山头。薛昱与有荣焉的抹了抹胡须,压了下手,示意噤声,挑眼望向外邦使者团:“慕容世子,这胡琴传入你们北国,你听,小女弹奏得如何?”慕容熙不介意给谢墨添堵,给薛家做派,讪笑道:“小姐弹得好极。想我也是好声乐之辈,身边走哪都带着一支伶人乐队,”他手比划了右侧一团人,是为参加这等盛会,特意将伶人带来增添气氛的,“小姐跟他们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说还好,一说,众人齐齐看向那几位乐师,见他们个个面色倨傲,对薛瑾瑜的表现没有丝毫惊艳之情,只有个主子会溜须拍马,大家倒是听出来了。这逢场作戏的慕容熙!八成是个不懂声乐的草包,明明女儿弹得很好。薛昱这样宽慰自己,不再跟慕容熙搭话,叫其余贵女想展现自己才艺的,尽管上来。其中一位司空之女款款上前,道了句:“薛jiejie表现得极好,不过也有不足之处,我来拾遗补缺,献丑了。”就为了这句话,薛昱一直脸布阴鸷,在司空之女抚琴不到一会,就跟身旁官员高声谈话,许多人跟着哄谈起来,没将注意力放在听琴上。司空之女受不了被打断,匆匆结束,抹泪离了席。之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