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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只是充数的,万一被有心人抓住她不出席,拿来做文章就不妙了。妙言现在很不想去面对谢墨那张脸,但不得不去走个过场。秋意深浓的前院,平日地面广阔,风景雅致,今天几乎被一层又一层的人包得水泄不通,什么景色都瞧不见,只有密麻的人头。最前方是一排精锐的甲兵,两边旗斗大纛飘飘,以军礼仪式迎接卫汉侯。后排是谢家的长辈,祖父祖母在最前端,其后跟着小辈。甄老夫人拄着鹤杖张望,满脸亟不可待之色。祖父谢冲为男子,沉稳些,也无法掩饰激情澎湃的满面红光,不像在迎接自己的孙儿,像是迎接整个家族的领袖。事实上也如此。谢家虽然还有祖父,但谢冲早年打仗累积下沉疴痼疾,已不能带军作战,只能坐在家中颐养天年,挂了一个武信侯的虚衔。名声远播的谢家,顶头是靠谢墨支撑,旁支各堂兄表兄辅弼。不久,身姿颀长挺拔的谢墨出现在了等待多时的众人眼前,他跨过垂花门,步履携风,衣袂翻飞。他来到部曲面前,毫不端架子,在跟行军司马司徒允、以及他的表弟兼中郎将谢虞,解释他晚到的缘故。他跟袍泽们谈笑间近人又不失威仪,引领者的魅力天然散发。好多贵女等不及一观君侯的风姿昳貌,跂足探首,光被那低沉韵致的嗓音撩拨得心弦大动。跟部下短暂的寒暄,谢墨没有不知分寸的让长辈久等,很快走下来,终于跻入贵女们的视线。他走到祖父母面前,撂衫半膝跪下,拜见二老。谢冲笑着虚扶他起来,对这长孙无可挑剔,随意问了两句:“听说你此次立了大功,歼灭三万多胡兵。如此盛果,有没有骄傲忘了礼数?”谢墨闻弦歌知雅意,恭声回道:“大军胜利之日,按照军礼,祭祀了天神、地母,班师途中祭祀了沿路的山川沼泽,无一礼荒废。还有祭祖告天一事,我回来立刻去祠堂cao办。”甄氏心疼孙儿,不悦的瞪了谢冲一眼:“你就爱使那套老把戏,流芳刚回来,让他歇歇不成吗。孩子,祭祖不急,三牲酒礼祖母都备好了,你先回清风居沐浴换衣。”这时,表弟谢虞上前,在谢墨耳边轻语了两句。谢墨脸色陡变,微微肃起,向二老致歉:“孙儿不去祠堂,也不去清风居。家中有件更重要的事需我处置。”众人尚在云里雾里,只见谢墨带着随扈,便往正院往西的跨院去,那是谢家卫兵的居所,集住处和练兵场地于一处。薛瑾瑜一句话还没跟心心念念的大公子说,被他突如其来的走向吓一跳。她移步到纪氏身旁,轻晃她,有些焦灼:“婶娘,会不会是”纪氏眼皮一跳,拍她手,示意稍安勿躁:“别自乱阵脚,我们跟上去看看。”作者有话要说: 幸好有存稿,冒死爬上来更新……作死跟人打赌输了,吞了半管芥末,整个人都不好了。第15章随着谢墨去了西跨院,目光黏在他身上的姑娘们,也一个一个排长龙似的,鱼贯尾随。按说女客们归薛瑾瑜管,只要薛瑾瑜此时勒令她们遵守规矩,不许乱跑,大家也没辙。奇怪的是,薛瑾瑜面色有恙,神情忡忡,没有理会阻止她们。大家兴冲冲之际,妙言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看到薛瑾瑜伺候的丫鬟换了一人,白白胖胖圆盘脸,年纪起码四十往上的老媪。不是那个爱吵爱叫的玉珠了。玉珠论身份地位都没资格跟薛瑾瑜争,但她伺候薛瑾瑜多年,一定知道不少秘密,一旦起了叛主的心思,放在身边有害无益。而薛瑾瑜,一个人能容忍觊觎自己未婚夫的丫鬟,起先毫无怪罪模样,现在又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杜绝弊端。这种表里不一且反差巨大的人,何等可怕。穿过两扇拱门,沿路奇花异木飘香,一阵军队cao练的呼吼逐渐清晰,进了院门,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一副俨然军队中的简朴刚毅的训练场景,冷风呼啸的晨间,有的在校场上cao练队形,有的在夯台上对打,没有一个闲下来的人。谢墨扫望一眼,负手走过去,站定到一个指挥使面前。那名指挥在谢墨的睥睨下,慢慢的弯了腰,头垂得很低,抱拳自介:“拜见君侯,我乃乙卫营新进卫士令,薛方。”谢墨眸底闪过一道寒光:“能进乙卫营,身手必然不俗,接我两招!”说罢突然发难,随手抽取旁边谢虞的佩剑,唰唰搠去。薛方骇然闪退,直退到兵器架前,两手左右抓起两杆长戟,交错格挡谢墨的猛攻。二人年龄相当,薛方要魁梧壮硕一筹,力量强大,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而谢墨胜在飘逸迅捷,又有俗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二人目下不分伯仲,薛方想留在卫军营,就不能忌惮对方的身份,拼命招呼。边上的薛瑾瑜看得又是欢喜,又是发愁。她未来夫君如此英武不凡,她怎能不高兴呢。但将薛方插入谢家军营中,是爹爹派给她的任务,父亲想一步步介入谢家的军机要务。显然,此举惹恼了谢墨,过来清理门户的。俗语有言,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谢墨一手剑法舞得出神入化,外行人看着赏心悦目,内行人看着波涛汹涌。‘锵’,谢墨奋力一击,一连挑走两支长戟,锋芒逼向薛方的脖子,锁定胜局。薛方举手投降:“君侯武艺过人,在下服气。”谢墨看上去温和,认真起来半分情面不留,口出狂语:“在我手下过不了五十招的人,不配留在乙卫营,你请自便。”纪氏收到薛瑾瑜的眼色,忙走上前,希望儿子网开一面:“儿啊,薛方是通过你所设的武举考核进来的,由我亲自把关,武功虽不及你,想必也不差…”“母亲,”谢墨收剑负背,冷静截断:“卫军是保护谢家大小的重要军机场所,马虎不得。即使参加了武举,也应由我亲自督查。我外出征战,劳烦母亲出动,是孩儿不孝。现在我回来了,理应纠正我的失察。现今我考察,这名壮士不过关。”儿子说得斩钉截铁,又揽过责任,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台阶下,她还好反驳什么呢?纪氏怕儿子的倔强疏远了谢、薛两家关系,赶紧叫薛瑾瑜过来的打圆场,让他们打个照面。薛瑾瑜受邀过来,盈盈福身,眼绽秋波:“见过君侯。”“傻孩子,别人叫君侯,你也跟着叫?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玩得挺投缘的,你跟在我家流芳身后,都叫他的表字,流芳哥哥。”纪氏笑着给两人促进关系。薛瑾瑜羞赧欲叫时,谢墨再次出言驳话:“母亲,那是幼时的游戏之言,我与薛小姐非亲非故,岂敢和薛家乱攀关系。”纪氏有些不畅快了,有人比她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