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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笑道,“你这藏头藏尾的功力真是不弱,怕是当惯了阴沟里的耗子。”九尾心想,这个男人竟是灵修。草木无心,灵修幻化成人也不改本性,怪不得足以抵抗她的魅惑。灵修虽天生是出色的炼丹师,但因不善争斗,向来与世无争。面前这个灵修却像是刻意来寻她的。九尾满腹疑惑,但并没有把这个灵修当一回事,他的御木能力虽然出众,但顶多在普通修士面前耍耍威风,想在自己面前逞能,得先问过她的爪子。然而下一刻,匕首般刺来的藤蔓,令九尾不由悬起心。她侧身避开攻击,锋锐的爪子本该将那脆弱的藤蔓割碎,可那藤蔓的硬度远远超乎她的预料。……竟比玄铁还要坚韧。这个男人真的是御木的灵修?九尾虽将藤蔓斩成两半,但飞溅的木屑将她的脸划上。绵绵的刺痛和温热液体滑过脸颊的触感,令九尾彻底愤怒。炸开的九条长尾如灵蛇般瞪着那个男人。九尾施展媚术,抽取男人记忆一览。世人或许知道九尾可cao纵记忆,令人将仇人视作爱人、将陌路人视作知己,但鲜少有人知道她亦可读取记忆。人也好,妖也罢,在她面前如铺展的画纸,一览无余。九尾一边避开藤蔓,一边读取男人的记忆,无数画面涌入她脑中。重山深处的落云寨,依山傍水的半山小院,荒芜人烟的无名山……百年前人族与龙族交战的战场……静寂的寒山。“啊!”九尾吃痛地叫了一声,手臂血流如注,小指的爪子竟被硬生生折断。记忆就此中断,她却还未找到男人的弱点,这只妖怎把自己藏得这般深!九尾抬起眼睛,瞪着那个男人。电光石火之际,九尾狐妖疾速避开鬼魅般的藤蔓,九条尾巴如烟花般在半空绽开,凌厉地爪子径直抓向那人。藤蔓虽然厉害,但这幅身躯还能像玄铁般坚硬吗?枕寒山视线中的狐妖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身前,眼见着那利刃般的爪子挥向眼睛,依旧面不改色。快了……快了……九尾紧抿嘴唇,上挑的长眉异常凌厉。手背覆盖着兽类的细绒,细绒掩盖不住手背突起的筋脉。“啊!”九尾瞪大了眼睛,凝视男人右手凝成的长剑。在她近身之际,那柄剑竟率先砍断了她的手臂。剧烈的疼痛令九尾跪倒在地,她不住地哀嚎,血染红了尾巴。断裂的手臂落在地上,变回了狐狸的前爪。“好疼啊,”九尾变回了人身,狐脸重新变作貌美娇艳的女子。美眸含泪,楚楚可怜地望向枕寒山。自知落败的九尾不再耀武扬威,换了副动人面孔。“仙人不愿手染杀孽,今日就放小妖一命吧,小妖鬼迷心窍,竟觊觎仙人灵气,以后……以后小妖定让狐子狐孙视仙人为大王,日日磕头供拜,”九尾俯身,跪在枕寒山脚旁啜泣。她读取的记忆里,这人嫌少主动伤人,想来并非心狠手辣的性子,只要自己满足他的想法,定可以保住性命。“仙人想要小妖的血,小妖自当双手奉上,不管仙人要多少,小妖都会给您,”九尾掩面而泣。枕寒山垂眸望着九尾。九尾未能听到男人的回复,带着泪痕的脸稍稍扬起。她只看到男人的下颌,忽然九尾神色大变,娇柔的脸变得狰狞,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张开。细碎的呻吟从女人口中溢出,片刻后,再无声音。头首分离的尸体倒在地上,溅出的血洒在枕寒山身上。枕寒山的衣裳上、手背上,甚至睫毛上都沾着九尾的血。他本可轻易避开这含着剧毒的血,却不知为何没有避开。怀里的兔子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不安分地sao动起来。枕寒山将手指上的血擦净后,才安抚怀中的白兔,可纵使他抹去了手上的血,那股腥味一时也未能消散。兔子躲避枕寒山的手,不安地想跳离男人的怀抱。枕寒山敛眸,轻轻抚摸兔子的脑袋。然而,兔子天性胆小,可能是被吓坏了,枕寒山的安抚不仅没能让它冷静下来,反而越发躁动。枕寒山发出一声闷哼,指尖被怀里的兔子咬了一口。他缩紧怀抱,牢牢地将兔子圈在怀里,“你想咬就咬吧。”“我不想再放过他们,更不想再约束自己,如若你看到现在的我,怕是会失望吧。幸好……你现在只是一只兔子,”枕寒山自言自语说,他嘴上说着“幸好”,面上却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寒巫、蛇神……”枕寒山终于露出笑意,“九尾,总算凑齐了。”枕寒山指尖沾了九尾的血,送入兔子口中。兔子再次咬了他一口,自己的血混着九尾的血入了兔子腹中。他皱起眉头,但这并非因指尖的刺痛。枕寒山跌跌撞撞地靠在树干上,平复呼吸。额角的黑纹缠着黑气,在他亲手斩杀九尾的那刻,黑气变得异常浓烈。心头那只被囚困的凶兽似乎快要苏醒……枕寒山疼得拿不住剑柄,长剑从手中脱落,摔落在地。与此同时,怀中的兔子终于摆脱束缚,跳到地上,一蹦一跳地走远。枕寒山怀中空无一物,紧张浮上眉宇,他茫然地去寻找那只白兔。周遭的环境悄无声息地变化,暗淡的弯月变作玉盘似的圆月,又大又圆,仿佛离地面只有一条胳膊的距离。地宫深处的水牢。明琮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踩着守卫冰冷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走出牢笼。从暗道出来后,明媚的日光刺得他眯起眼睛。明琮一身凝结血渍的红衣,犹如索命的厉鬼。地牢连通着一间偏殿,殿内来往之人全是魔修,怕是就连宗盟盟主都想不到,他眼皮底下竟有魔修横行。明琮失血过多,挥之不散的昏沉令他身子摇晃,但即便如此,他的背依旧挺得很直。明琮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无下尘,却又不同于以往伪装出来的傲慢。“他出来了?”有人看见明琮,压低声音问。明琮跟在清斐身侧,帮清斐做事,辈分比这些人高了不少,因而难免招人嫉恨。在多数人眼中,他实力不配高位,怕是得了清斐的宠幸,才能平步青云。“进了水牢还能出来,主子对他可真是一往情深,”一人讥讽地说。“怕不是私自逃逸?”“像他这样的人,就该死在牢里。”明琮半眯起眼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