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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找好的水工来,或许还是得请怀侯去韩国找一找。”“韩国?”魏冉思索片刻,也明白过来,“是,韩国地小,却能与六国抗衡,虽是有铁矿支撑,但也是国中能人工匠多的缘故。我自会请秦商去韩国细细寻一寻。还有巴蜀的水患,白夫人……”魏冉话还未说完,便见外头有婢女走进来,朝蒋泊宁福了福身,说道:“夫人,赵医来了,说既然夫人在忙,先去后院陪陪老夫人去了,等会儿再来给您把脉。”“知道了。”蒋泊宁瞧着魏冉面上表情一冷,压着笑意跟白起对视一眼,缓缓说道:“这治水治旱的,也不是一两天能成的事情,怀侯莫太着急了。一代功成,百代能收益的。”魏冉点点头,将绢布卷起来交给身旁小厮,朝蒋泊宁拱了拱手,“多谢白夫人了。”婢女走过来,与白起一同将蒋泊宁扶起来。蒋泊宁拍拍白起的手背,只让婢女陪着送她去后院。白起留下,又与魏冉说了会儿军制的事情,这才送魏冉走出厅堂去。武安君府门前,相府的车马已经齐备,魏冉与白起拱手拜别,正要上车,却听见门边一声女声柔柔,“怀侯。”魏冉脚步一顿,喉头滚动,转身回来,正是见到赵荧一袭绿裙,手中抱着个药囊,走到马车边上,站到魏冉身前,面容恬静,恰如梦中。“赵医令。”赵荧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去,说道:“从前误会了怀侯,抱歉。”魏冉嘴角微动,却说:“也是太后……口无遮拦。不怪你,倒是我给你添麻烦了。”魏冉抬眼瞧了瞧她鬓间发丝,偏头看向马车,“我还有事,先走了。”魏冉抬脚,正要登上马凳。“魏冉。”魏冉的脚刚离地,又落了回来。“你为秦国鞠躬尽瘁,百姓早将你认作秦人。能嫁你为怀侯夫人,不知该是多少秦国女子所想。与其总是想着娶个嬴姓秦女,倒不如好好寻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和和美美,是好事。”魏冉十指握拳,只藏在广袖中,一眼不看赵荧。“我知道,你救过我,是看在我亡夫的份上。他护送粮草而战死,你们视彼此为挚友兄弟,你若是想代他照顾我,大可不必,我虽是女子,也不缺那一口饭,一件衣。便是太后不喜欢我了,将我逐出宫来,我还有这武安君府可以去,还有卫淇的相府可去,再不济,在咸阳开间医庐,也能糊口。你不必赔上……”“住口!”赵荧浑身一震,只见魏冉双眼赤红,面色发白,双肩都颤抖起来。他一字一句,如若斧凿,只叫她觉得世间一瞬寂静,只剩下她耳中心上那铛铛声响。“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打我十年前在郿县为官开始,打我见你第一眼,你还是别人的妻开始!我视文大哥为兄长,可我对你的心意……为我自己都所不齿。我想娶你,想照顾你,什么娶秦女什么当秦人,不是借口,就是你胡猜的!从今往后,一个字也不许提!你不喜欢我,不嫁我,没关系!可我这么多年光棍,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打了!”魏冉说完,双颊早已爆红,伸出手去扳住马车,踩住马凳,一下子没站稳,晃了两下,立刻钻进马车,大喊:“快走!”,催着马车开动,飞一样往右丞相府而去。赵荧仍愣在原地,抱着手中药囊,循着那扬起的飞尘望过去,只见车轮滚滚,车帘晃动。赵荧轻声一笑,“呆瓜。”第82章番外·与子偕老夏蝉鸣叫不歇,渭水平原上吹来的水汽也卷着热风,如何也消散不去。咸阳城武安君府之中,后院绿荫层层,侍女们不时用长勺洒水,水汽蒸腾,随着廊下风轮旋转,一时院中如若初秋,只叫人觉得舒爽畅快。“哟!你这里倒是真舒服!”蒋泊宁闻声回头,见侍女领着赵荧走到院中,当即向旁边人打了个眼色,递了湿布帕上去给赵荧擦汗。侍女扶着蒋泊宁往廊下走,赵荧只捏着布帕擦了擦额头,也走过来扶住了蒋泊宁另一条手臂。“仲夏季节,可不是热得要命。”蒋泊宁拉着赵荧在廊下慢慢坐下,她身子重,侍女连忙将凭几抱过来放到她背后,叫蒋泊宁能斜斜倚靠住。蒋泊宁打点侍女去取瓜果茶点,又回头来问赵荧,“好些时候没下雨了,今年如何,有没有蝗灾?”赵荧从侍女手中取过凉茶,咕噜喝了一杯,擦擦嘴角才说:“倒没有,你不是将修渠储水的法子给了魏冉了吗?他又加紧派人去韩国招募水工,又是命各地郡守县承推举农事能人来治理蝗害。今年肯定不能说是什么丰年好年,但饥荒不至于。”蒋泊宁点点头,从侍女手中接过扇子来,一面打着扇子,瞧了赵荧两回,笑问道:“你与怀侯的婚礼,怎得还不办啊?”赵荧放下茶碗,只摆摆手,“还不是为着你。左右这几天你就要生产了,我若是忙着嫁人,你这边找谁来照顾?少说,也得等着你出月子,先来你家吃了百日宴满月酒再说。”赵荧说着,伸手从身边药囊中取出小枕,给蒋泊宁把了一回脉,顿了半晌才说:“你这是头胎,肚子却比普通妇人大许多,怕是少不得要吃苦,现在稳婆都已经找好了吧?”“婶母也这样说,十多天前就请了两个稳婆来家里住下。”蒋泊宁低头,在肚子上摸了摸,“赵医,别不是双生子吧?”赵荧也说不定,只叹了口气,“你叫人收拾间屋子出来,我也住下来陪你吧。叫几个腿脚快的小厮轮班守在前院,说不定还得请老师来。”蒋泊宁抿着嘴唇不说话,赵荧只伸出手去握着她的,轻拍着她手背安慰道:“你和武安君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自有神灵祖宗保佑,不怕。”能准备的都准备了,蒋泊宁也知道她比这个时代里头的女性幸运得太多,可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暗自害怕,隐隐想念起远在那千年之后的先进技术来。“顺其自然吧,不说这个了。”蒋泊宁笑了笑,牵起赵荧的手,将话题转开去,“赵医,怀侯可将从前的事都告诉你了?可说给我听听?我这儿茶点可都备好了。”赵荧脸颊一红,抬手在蒋泊宁耳朵尖揪了揪,咬牙笑骂道:“要当娘的人,没个正经!”蒋泊宁倒不依不饶,硬是缠着她,叫赵荧没了办法,只红着脸慢慢将话挤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从前都不知道,他虽不像武安君那般面无表情,藏这些藏得倒是好。那时我也奇怪,怎么他费那么大劲也得帮我逃出秦国,只以为是他与我亡夫的交情罢了。”“我也奇怪呢,你虽说回秦国之后一直在我身边,没怎么跟怀侯打过照面。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