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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处有伤,凝固的血块,他的眼神微闪,仿佛有什么情绪在酝酿。见她蹲在地上,梁郁友情性地伸手,想拉她起来。宋绮宁被他这句“宋大小姐”呛到。不想接受他的帮助,自己撑着身子,慢慢站起。可她蹲得久了,脚都麻了。再加上低血糖,刚站起来就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宋绮宁一下子没站稳,身子就往边上倒,差点再摔一次。慌乱情急之下,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胳膊。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质感极好的衬衫下,精瘦有力的肌rou收紧,修长的躯体顿时僵硬。宋绮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他的胳膊,他应该是不习惯她的触碰。仿佛被烫到一般,她很快避开。她往后退了一步,颤着声说了声谢谢。宋绮宁不知道其他情侣重逢的情景是怎样的。但她确定,应该不会有人比她更悲惨了。夜,很安静。气氛一时凝滞,两人相对而视,都不说话。宋绮宁觉得,有必要开口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暂且不论他如今事业上的功成名就,不管好与不好,都不是她想听见的回答。她深吸一口气,索性沉默。仿佛沉默积攒够了,他就会放她走。余光瞥了眼小孩,才突然想起刚才的闹剧。很明显,他是出来找这个小孩的。而这个小孩又跟他是什么关系?看着眼前的小孩与他眉宇之间很像,宋绮宁不敢再深想,害怕那个不想接受的结果。才刚想到这,仿佛要验证她的想象一般,小孩不知怎么的,突然跑过去抱住梁郁的腿。小孩死死扯着他的衣袖,把鼻涕揩在他昂贵的外套上。大喊一声:“爸爸!”爸爸…果然,他已经结婚了吗?小孩都这么大了。也是,宋绮宁,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奢望他跟你一样,一直单着吧?梁郁瞥了眼小孩,眉头微皱,抿着唇没说话。但看脸色,也知道他很不满小孩的这个称呼。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认这个儿子。接着,似乎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她,仿佛想知道她有何反应似的。宋绮宁从小被教育喜怒不行于色,一个温和的笑对她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次却稍显困难。她想,或许是脚上的伤口太疼了。疼得她的眼泪都快要不受控制。她看了眼小孩,又看向他,轻声问:“你儿子?”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小孩跟他长得这么像,都喊他爸爸了,还能不是?他看了眼她,没回答。弯下腰,拍了一下小孩脑袋,“能耐了,才一会功夫就敢偷跑?”小孩怯了,没回答。眼珠子一转,抬头用视线锁定站在一边尴尬的宋绮宁,“呜……阿姨车朝我撞过来。”宋绮宁:“……”小孩,你这转移目标的功力挺厉害的啊。果然,这下梁郁朝她看了过来,目光审视。最近两天正是倒春寒,全城温度都低,比起寒冬腊月差不了多少,尤其晚上。宋绮宁穿的很薄,颤着牙,在寒风里发抖。脚踝经不住冷风吹,泛白之中,又透着点点微红。宋绮宁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虚,连忙解释是她开着车在路上,小孩突然闯出来,她立刻就调转方向停车了。可一点没伤到他儿子。当然,遇到这样的事,小孩估计被吓得不轻。宋绮宁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快速说着事情经过,看着他的反应。梁郁认真听着,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目光如水。那样子,仿佛她正在说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脸上的表情。听完,他又拍了小孩脑袋一下,“有事没?”小孩心虚,扭扭捏捏回答:“没有。”“那回吧。”小孩踮着脚尖,扯了扯他有力的胳膊,小声说:“可是……”“可是什么?”小孩手指指着宋绮宁,“你刚换的车被她撞了。”“……”刚刚为了避让小孩,她不得已把车开进了花坛。边上那辆外型低调的宾利也被刮伤了,车尾处一道很明显的划痕。没想到啊,梁郁如今都已经混得这么好了。宋绮宁对车不感兴趣,觉得也就是代步而已,图个方便就可以了。但她哥宋宴初是爱车人士,平时没见有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喜欢收集限量款的豪车,车库里屯了不少。譬如今晚开的这辆保时捷911,就是前两天宋绮宁刚回国时,宋宴初硬塞给她的。说到底,梁郁的车好好停在路边,是自己撞上去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她的错。她也不是出不起那个钱的人,该赔的还是得赔的。虽然维修费顶多也就十几万,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就怕梁郁不肯轻易解决。她怎么这么倒霉。宋大小姐觉得,有点棘手了……梁郁的目光往一旁的车看去,就看见了被刮伤的痕迹。他的瞳孔微缩,但其实,眼底并没有什么心疼的情绪,反而在视线缓缓朝她射过来的时候,多了一分异样的色彩。空气突然安静。罪魁祸首心虚了。宋绮宁紧张得咽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稳住,颇为小心地说,“这车是你的?”硬朗的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梁郁看着她,“不然呢?”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宋绮宁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眼底,冷如寒冰。她在心底自我安慰,这件事虽然错在她,但首先是他看不住自己儿子,让小孩跑出来拦了她的路,所以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惨案。宋绮宁微顿片刻,掏出一张名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他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作为前女友,她还是避嫌的好。手指一转,拿了另一张官方的名片,朝他递过去。梁郁看了眼上面的人名,一眼看穿她的顾虑。两指随意地夹着名片,他轻嗤一声,明知故问:“怎么,宋大小姐不仅改名了,连姓氏都舍得换了?”不敢再与他对视,她低垂着眼说:“这是我律师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关于赔偿问题,还请您跟他联系。”这几年来,“您”这个字,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一个字的区别,她想表达的是尊敬,可听在他耳里,却是饱含生疏。瞥了眼她手里的名片,上面赫然只有她的律师电话,梁郁眸底残余的一丝温柔彻底冻住。目光锁定她的眸子,梁郁的语气冷且淡:“跟你的律师谈?”宋绮宁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坚持答了,“嗯。”他轻笑了一声,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