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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柔月强笑道:“利用还不够吗?你可真是个傻瓜!”她背过身去,绝然走向了朝阳门外,鲜红的衣摆上拂动起来,上面的凤凰恍如活了过来,振翅起舞,她闭上眼,咬牙道:“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你不知道你这张脸跟你娘有多像啊。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你娘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李清凰低着头,望着脚下那一块地,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洇湿了地面。李柔月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她一个人站在朝阳门内,无声地哭泣,只哭得眼睛红肿,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经过的人看见她,纷纷低下了头,只装作没看见。还是平阳公主找到了她,她叹着气:“真是个小孩子。”李荣玉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把她的脸,竟是把她的脸颊都擦红了。她有点不耐烦地皱眉:“跟我来。”“……什么?”“都说了跟我来,不要问这么多!”李清凰不明所以地跟着李荣玉回到了平阳公主府。她们一进门,就有一位锦衣俊美的少年郎君迎上前,躬身行礼:“公主。”李荣玉挥一挥手,想要让他走开,可是想了想,就又改变了主意。她把李清凰带到了府上的湖中水榭,她是个会享乐的女人,在府中的湖里建了一座湖心水榭,水榭中还有机关,只要一按,原来走过来的浮桥就会沉入水底,这座水榭就变成了水上孤岛。水榭附近的景色也颇有意趣,有水中卧梅,梅香鹤影,和曲曲折折的菡萏水道。春赏锦鲤,夏采荷叶,秋看红枫,冬来映雪。李荣玉让人抬来了一坛府上酒师酿造的梅花酿,推到她面前:“喝!”李清凰还是不明所以:“全喝了?”“你喝得了那就全喝了。”李荣玉挑眉,“不过也别喝醉了,我最讨厌有人在我的府上发酒疯。”“公主明明心疼meimei,嘴上却没有一句好听的话,倒是真稀奇。”一道疏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穿着宽大僧袍的僧人从浮桥上走来,他衣袂飘飘,步履轻快,竟像是一步一步走在高山之端白云深处般清雅出尘。等走到近处,那僧人的相貌就更见清晰,竟是一张十分英挺的面孔,再加上他身材高大,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平阳公主见到此人,顿时喜笑颜开:“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漱石大师,他可是相国寺的得道高僧,这是我的meimei清凰。”“小僧见过安定公主。”漱石双手合十,不卑不亢地行礼。李清凰一听是相国寺的高僧,忙回礼道:“大师。”漱石看了看她,微笑道:“看公主的模样,将来必定是繁花锦绣,何必为眼前所挫耿耿于怀呢?”李荣玉咯咯笑道:“这话有趣,清凰本来就是公主,自然贵不可言,还何须你再说什么繁花锦绣?那些繁花啊,锦缎啊,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一点添头罢了。”漱石但笑不语。李荣玉看来是极为信服这位相国寺来的年轻高僧,时常都要找他讨论佛法,一来一回,漱石就时常在公主府留宿。李清凰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怪,可事关相国寺僧人的清誉,她也不敢去多想。李荣玉很快就叫来一个少年郎君为她倒酒,那位少年郎君生得剑眉修目,那一双凤眼微微斜睨过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高贵冷艳。她伸手搂住少年的窄腰,笑问:“你看他像谁?”☆、锦绣长安005李清凰呛到了,咳嗽道:“……jiejie你还是直说吧。我不喜欢猜来猜去。”话虽如此,可是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还真让她有点不寒而栗。反而是漱石接话:“贫僧看,倒像是今科状元郎。”“可不是么,”李荣玉慵懒地支着下巴,“我看陛下总是召见那位状元郎,莫不是瞧上人家了,也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特别。听说你同状元郎倒是挺熟的?”李清凰道:“我看他并不像那种人,反而十足迂腐,想着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往上走。”李荣玉疑惑道:“是吗?我可不太信这世上还有宁可放着捷径不走,却偏要苦兮兮地往上爬的。就算有,不是此人太愚蠢,就是还想端着君子的面具,不想撕下来罢了。”“咳咳咳,但凡总有例外嘛。”她看着自己的jiejie对着那位长得和林缜有六七分相似的美貌少年动手动脚,只觉得有点三观崩裂,从前她只是听说平阳公主开府之后,在府上圈养了一堆男宠,可是听说归听说,当面看到还是有点震撼。她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李荣玉嫌弃她扫兴,白了她好几眼,又嫌她不会享受,总是离开长安往那些山野地方跑。李清凰也知道往山野地方跑是不会享受,可是那也得有命享受啊,她那位师父得罪了这么多人,不往偏僻荒凉的地方跑,还能去哪里啊?“小僧也要回去,不如和公主一道?”漱石虽是询问,可语气中还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李清凰也不在意和一个和尚同行,她武功好,碰到麻烦的时候就用拳头解决,根本就没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就直接揍对方一顿,揍到他没有异议为止。出了平阳公主府,漱石忽然笑道:“若是公主不介意,不妨让小僧看看手相,这方面,小僧可是一直有所涉猎。”李清凰闻言,便大大方方地把右手伸到他的面前,摊开手心给他看。漱石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托着她的手掌,笑道:“公主的命数有点特殊。”“哦?有什么特殊的?”“公主有凤命在身,那是最自然不过,可奇怪的却是,除了凤命竟还有将命。”他的手指极其漂亮,指甲修建得很是齐整,轻轻划过了她手心的纹路,“还带了些煞气,咦,这煞气却是把这条命线给割裂成了两截,当真奇怪至极……”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笑得温柔缱绻:“只是小僧今日能见到公主,真是三生有幸。”之前他的手指在她手心慢慢滑动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异样,现在被他这样握住了手,这种异样就变得更大了一些,更不必说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还不动声色地往上滑了一寸,似乎还有往她衣袖里伸的趋势。她刚一皱眉,就见一只盛满酒水的酒杯扔了下来,正扔在漱石和尚的僧袍上。顾长宁坐在酒楼的窗台上,嚣张大笑:“你一臭和尚还想调戏人家姑娘,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顾长宁已经喝得半醉了。他眯着眼,半醉半醒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