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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湄儿,不管在哪里,余生你必然美好和乐……”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抱住了她的肩,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了。那些疼痛而温暖的话,却只能一遍遍回响在他的心底。 “湄儿,余生你必然美好和乐。你会与心爱之人,春植花,夏纳凉,秋登高,冬赏雪,与之举案齐眉,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第74章 尘埃落定,千里同风,四海波静,有人终于功成身退。 浔月从未有过这样年轻便禅位的掌门,从未有过只当了两个多月的掌门,从未有过掌门之位过度得如此平和顺遂的时候,也从未有过掌门一夜之间便销声敛迹,杳无音讯。 时年仲秋,浔月剑门门主商若水,接任浔月掌门一位。此事突然,即便商若水的能力在浔月众弟子中是出类拔萃的,然议论之声到底不能平息,宁澜早已经是浔月众人认可的掌门,却忽然消失,还将掌门指环交给了一个女子,毕竟浔月从来没有出过女掌门。 “底下若是还有不服者,不如上来与我一较高下,也好叫你们心服口服。” 商若水站在清宁居前,执剑冷言。即便她容貌姣好,可这冷清孤傲的性子便令不少同门弟子难以和她亲近,可说到底也是没人敢和她比试的。 弟子们逐渐平声,商若水看向众人,冷静而坚定道,“这掌门之位乃是宁掌门亲传于我,我问心无愧也敢于担任。宁掌门嘱咐过,凡浔月弟子必日进刻勤,存良善之心,除jian恶之念。浔月之责在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商若水一抬手利剑便出鞘,她接过剑一把将其利落地插在了地上,大声道:“我商若水在此立剑起誓,往后担掌门之责,必定恪守前掌门教诲,带领浔月众人走光明大道,为浔月立名扬威,为众生除恶驱邪。” 单浮看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女子,带头拍手,“好,真不愧是宁澜选的人。”她上前两步转身看向众人,“我老婆子第一个同意若水做浔月的新掌门,你们可还有人有异议?” 单浮虽然只是一个医门掌事,却是浔月山上最德高望重之人。再者商若水确实德才兼备,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可到底还是有人喊出了声。 “我有异议!” 察陵湄拨开人群,直直向前面的商若水走去,她抬头面目憔悴却清醒倔强:“若水,你若不告诉宁澜的去向,我就有异议。一日,两日,三日……我便在浔月闹过去,除非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了出来,察陵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崩塌之瀑,“你知道他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个上午过去了,察陵湄几乎已经跑遍了整个浔月,身体已经筋疲力尽,心里却崩溃而清醒着——一早起来便不见了宁澜,母亲说他走了,走到哪里却不知道了。 昨夜自己分明还趴在他的膝上,他那样温柔,原来所有的话,都是话里有话。 单浮看着察陵湄眼眶红肿,面色苍白便上前扶住她,“好孩子,你听婆婆说,好不好?” 察陵湄使劲摇头,此刻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全然不顾浔月众弟子在场,只是歇斯底里大声哭喊道:“我不听,我什么也不要听!他不辞而别了,他不要我了!他是你们的掌门,可他是我的宁澜,是我的命啊!” “湄儿,你别闹了!”夏惜蓝上前,对单浮歉意行了一礼:“师傅,对不起。是我没有劝住她,我这就带她走。” 夏惜蓝与单浮时几十年前的师徒,如今她这一声师傅倒是叫到了单浮心坎里。可眼前景况却容不得她们再叙前缘,察陵湄身体像是溃散了一般,软软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而无神,如同堕入了最深的绝望深渊。 单浮示意商若水继续掌门继任大会,她和夏惜蓝一左一右将察陵湄扶着离开了。众弟子视线往那三人的方向瞧了瞧,只道那个逃婚的郡主终究没能俘获宁掌门的心。 ** 医门。 众人几乎是看着察陵湄疯疯癫癫地被二人架了进来,随后便被一针扎晕,如今已经静静躺在床上了。 “且让她好好静静吧,没有一个时辰恐怕是醒不过来了。”夏惜蓝看着床上的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声气。 “没想到你离开医门那么久,刚刚给湄儿扎针手法倒还是不错。”单浮静静道,“惜蓝,你不愧也是我当年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啊。” 夏惜蓝转过身,向单浮行了一礼:“惜蓝当年年少无知,又好争风吃醋,给师傅惹了不少麻烦。多谢师傅不计前嫌,还这般照顾湄儿。” 单浮看了看床上的人,亦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像她的生母,倔强执着,宁澜此一去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惜蓝眉头皱了皱,再次想到霍青鸢,她的心里终究复杂难言,何况察陵湄还长得跟自己昔日情敌如此之相像。可数十载过去,如今孩子们已经长大,她该放下的也大多放下了。 “师傅,宁澜告知过我‘倦生’之事,”夏惜蓝睫毛颤动,神情悲伤,“他对谁都好,唯独对自己狠。他实在不忍心湄儿以后孤独地度过没有他的十几年乃至二十几年,长痛不如短痛,他希望湄儿能自己想清楚。” 单浮点了点头,无奈在桌边坐下了,“我知道他的意思,如今这浔月一切都好了,他将浔月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自己却消失了。其实就是若水,也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若是想躲,恐怕也没有人能找到。”夏惜蓝忍不住看了看床上的人,回到桌边继续道:“可湄儿这孩子性子实在太倔了,我怕她再做什么傻事……” 单浮笑了笑,宽慰道:“惜蓝,你莫慌,要做傻事她早就做了。照我说让她离开宁澜一阵子也好,好叫她想想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在意什么的。我听说原本湄儿是和墨夷家的二公子有婚约的?” “是,师傅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墨夷家的二公子已经成了东琴的掌教,而原本的掌教墨夷顷竹却不知去了何处。” 单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倒也说得通,上次湄儿去墨夷家可见到那二公子了?” 夏惜蓝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不过顷木说他会亲自来浔月接湄儿回去,我也确实是答应了的。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长大,顷木那孩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 单浮眼里掠过一丝惋惜,她看向夏惜蓝:“那宁澜呢?” 夏惜蓝微微一怔,“师傅,即便宁澜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要说他是举世无双之人。可惜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也是冥冥中一种注定,湄儿在我心中也是有着同样的分量,我却也不希望湄儿将来后悔,受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