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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红透了。贺时察觉到她的意图,一下子按住沈瑶的手:“不给你挑了,好好吃饭,端回去就冷了。”他说完,当真自己吃起饭来,沈瑶这才暗暗松一口气,小口吃起晚餐。贺时看她低垂着头专心吃饭了,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沈瑶进厂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在村里他很难和她有这样独处机会。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于贺时而言幸福又温馨,只是这样简单的相处,就能让他一颗心甜得发漾。他是甜了,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几个工人快酸死了,他们上午后头到门卫室跟老张磨了半天也没问出这姑娘哪个车间的,叫什么名字,这才上了心,就发现人有对象了,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至于说俩人不是对象,就那空气都甜腻的劲儿,怎么可能?那群人吃一口土豆丝,酸辣土豆丝,再吃一口包菜,醋溜包菜,靠!“这没法活了,食堂这是买了多少醋,怎么哪个菜都是酸的?”贺时没忍住笑意,醋溜包菜,其实酸得还挺开胃的。沈瑶完全没注意邻桌的人,她和贺时差不多同时吃完,贺时饭盒里那些肥rou基本没怎么动过,沈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明明不吃的,还都挟进他饭盒里。然后想的就是贺时家境恐怕真的很好,人人都沾不着油星的时候,他竟然还挑肥拣瘦,想到这里又打住,这事情上她最没立场了。食堂外有一整排的水池子,都装的自来水笼头,贺时把两个饭盒和筷子都接了过去,让沈瑶找块干净的地方站着等他,他自己洗饭盒去了。他这饭盒洗了足有三四分钟才回来,也没马上递给沈瑶,而是拿在手上陪她往回走。他问沈瑶:“宿舍条件还好吗?你们几个人住一间?”又问工作有没有安排下来,具体是做什么,沈瑶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走到宿舍楼下才想起:“这个点没有回村里的汽车了吧?”贺时没忍住,笑了。只当她一直不会想起他来,好在还是分了一点点心思给他的。“我今晚不回去,就在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你不问我来市里干什么吗?”沈瑶愣了愣,问道:“你来市里是?”贺时被她难得的呆愉悦到了,弯了眼笑道:“虽然我想说是专门来看你的,这样你或许感动一点,不过这趟来确实有正事。”把找了农林科学院的专家到村里查看土质,想让村民种油茶树的事和沈瑶说了,笑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得找邢伟他爸帮忙联系外省种油茶树的几个城市,问问油茶树树苗引进的事情,不过我有点私心,想早点见到你,所以提前过来了。”说着正事,沈瑶原本听得认真,一句我有私心,想早点见到你猝不及防撞进心里,贺时今天比这更过的话都说得多了,沈瑶已经生不起再跟他计较的心思,只作没听到忽略过去。仔细问了油茶树亩产多少,能榨多少油,在听了盛果期最长能达120年时,由衷感谢贺时为沈家村人做了件大好事。贺时向来脸皮厚,在这之前,邢振声也好,还是村里的队长们也好,他听着他们的夸赞都没什么感觉,听听就过,直到这会儿沈瑶郑重的道谢,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家里吃过山茶油,正好看到村里人吃点油太难了,找人问了问而已。”沈瑶笑了,最初她对贺时的印象是一个出身不错的纨绔子弟,他却一次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识。“下乡知青很多,能忧心村里人生计艰难,主动去想办法试图改善全村人生活的,做到这一点的很少,所以你这样我觉得很了不起。”一句很了不起,夸得贺时心中火热,他握着饭盒的手不自主紧了紧,被夸得快找不着北了。宿舍已经到了,沈瑶准备上楼,她伸手拿过自己那两个饭盒,看贺时一眼,语声轻软的说:“我很感谢你为村里人做的事,不过贺时,扎根农村你再考虑清楚一些,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如果入伍还来得及,你自己慎重考虑一下。”这是她最后一次劝说,她冲贺时笑一笑:“我回宿舍了,你也回去吧。”说完转身往宿舍楼走去。“沈瑶。”贺时叫住了她,紧走了一步追上:“我收回从前说的那些傻话,知青不是每一个都靠不住的,回不回北京的事不用考虑,我就在沈家村,等到你愿意接受我那一天,往后,如果能一起回北京,那我们一起回,如果不能一起回,我就在江市陪着你,好不好?”那一句好不好问得小心翼翼,呼吸都不敢重上哪怕一分,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注视着沈瑶的表情不敢错眼,像等待审判的囚徒,紧绷到自己无意识屏了呼吸也没发现。两人离得很近,沈瑶微仰着脸,自贺时从北京回来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他,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和执着,还有隐在黑色双瞳里呼之欲出的浓烈情感。纯粹、热烈,带着隐隐的期盼和紧张。第51章心乱这样的情感,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于他们俩人,她神色有几分复杂,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贺时看她神色,忽然就怕了,怕她又要说他们不可能,他急道:“沈瑶,别急着回答或者拒绝我好不好,你多考虑几天,或者再久一点也行。”说着跟她挥挥手,催促她回宿舍去:“你回去吧,我看你上楼就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沈瑶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今天的贺时,说起话来胆子大得什么似的,原来竟也会怕。她忍住笑,跟贺时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梯唇角就抑不住的往上扬,笑意过后心里是说不尽的酸楚。贺时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明知道不该再有更深的交集了,可是这样的贺时,无端让她觉得心不由己。是啊,心不由己,会脸红心跳,会甜蜜羞恼,会酸楚难言,会心乱,会……变得连拒绝的话都说得艰难起来。沈瑶两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没有经验可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宿舍楼下,贺时站在那儿没走,他仰着头看向沈瑶宿舍的窗口,想着沈瑶会不会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倚树后看了半天的徐向东看他有要站成望妻石的架势,终于没忍住走了出来,拍了拍贺时的肩膀笑道:“回魂了,快带我吃东西去,我要饿死了,今天一天就吃两大饼还翻了半天的山。”贺时看他一眼,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自己找吃的去?”徐向东把两口袋往外一翻,还拍了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