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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却真睡过去,迷迷糊糊听见船舱后门打开的声音,又被风吹得“砰”一声关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船正在靠岸。柴油的气味浓重,她憋不住,差一点吐出来。傅聿城挽着她手臂,半扶半拽地往后走,推开后门,一股凉爽海风扑来。她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他们就站在后门,等前面的人都下船了再走。船头高,被浪打得飘来移去,只有一架梯子,九十度垂直。傅聿城先下去,站在梯子下方接她。她爬到最下一级的时候,一个浪头打过来,船一晃,沙滩上人惊呼着往后退,她最后一脚差点踩空,海水浇湿了半条裙子。吓得心脏一悬,但人并没有摔倒,被眼疾手快的傅聿城一把抱住。等这一波海浪退去,梁芙回过神,发现自己生怕摔倒,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手搂着傅聿城的腰,手指紧攥他衬衣的下摆,和他身体紧靠,一抬头便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她愣了一下,觉察自己心脏猛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这一脚差点踩空心有余悸,还是因为傅聿城。“站稳了。”傅聿城手臂卸了力,让她在水里踩实,“能走吗?”梁芙点头。“那赶紧上岸,浪又要来了。”梁芙回头看一眼,拔腿便跑,听见傅聿城在她身后笑。上了岸,顾文宣在找通往景点的车,梁芙一遭快艇坐下来,现在还觉得难受,便说自己不去了,就在旁边小店里喝点儿东西等他们回来。“要不我陪你。”“顾总,转头看一眼,大家都嗷嗷待哺呢。”顾文宣还真回头看了一眼,二十几人眼巴巴望着他,像是生怕他把他们丢在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海岛上。“那你就去旁边坐着,别乱跑啊,顶多一个小时我们就回来。”梁芙点头。旁边一溜都是小店,挂着各式各样的帽子,还有一种本地常见的藤编圆形小包,五十块一个。门口立着冰柜,店员拿不熟练的中文揽客。梁芙随便找了一间店,买了一支雪糕,就在垒砌的高台边沿坐下,晾晒自己打湿的碎花长裙。这儿与酒店的海滩不同,白色细沙,近岸海水碧蓝,只是瞧着,吹着海风,便觉舒服许多。一支雪糕没吃完,觉察一道身影靠近,梁芙转头一看,傅聿城径直往她身旁一蹲。“……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了,陪你坐会儿。”傅聿城坐下,拿下背包,放在身侧。他戴副宽大的墨镜,穿休闲衬衫和绿色迷彩短裤。在码头上晒了那么久,一点没变黑。“吃雪糕吗?”隔着墨镜,傅聿城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笑问:“师姐请我吗?”梁芙手一抖,送进嘴里的这一口,差点咬到舌头。不记得多久傅聿城没这么喊过她了,跟这称呼相关的全是些旖旎的场景,听得她差点应激反应。“……自己去选。”她手伸进包里,掏出一把印尼盾递给他。傅聿城还真不客气,拿着钱过去,半会儿抱回来一只椰子。梁芙雪糕已经吃完,隔老远把木棍弹进门口的垃圾桶里。转头看着傅聿城手里的椰子,目不转睛。傅聿城看她一眼,了然的表情,右边手臂拿过来,伸出手,掌心摊开,另一根吸管。像是料定了她也想喝一样。梁芙惊喜,拿过吸管,傅聿城左手替她端着椰子,递到她面前。冰过的椰汁清甜沁凉,十分爽口。喝着,就想起跟傅聿城度蜜月,也是在海岛上。同样的烈日骄阳,碧海蓝天,同样的椰林畅风,银沙白帆。她往傅聿城那儿瞥了一眼,他目视前方,不知道是不是与她想到了同样的事。用力一吸,吸管发出空响。梁芙有点尴尬,“……我好像把它喝完了。”傅聿城笑了声,“要不再买一个?”“不了不了……我去逛逛!”她爬起来,把空掉的椰子抱走,丢进一旁垃圾桶里。这儿小店卖的东西都大同小异,连冰箱贴都一模一样。而且此地似乎有生殖崇拜的习俗,常在外面摆一些木刻的工艺品,看得人有些尴尬。逛一圈,只挑到一个冲浪板形状的挂饰。她重回到方才的地方,傅聿城还坐在那儿,墨镜推到了头顶,正在回复微信消息。她在傅聿城右手边蹲下,隔着他的背包。那拉链就在手边,她看了一眼,趁着傅聿城没注意,利索地把刚买的那个挂饰串上去。傅聿城回完了信息,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两个人就在这儿坐着,百无聊赖,却又无人想要开口说话。这股懒散劲,都跟度蜜月那会儿是一样的。不知道过了过久,过去参观景点的两拨人依次回来。还是来时的船,已经泊好了等待大家上船。傅聿城忽抓着梁芙的手臂站起来,“走,占位置去。”梁芙被他拽着一路到了船头,再沿着那梯子爬上去。这回上车早,占了前排靠窗位。这回梁芙没那么晕,顺利到达下一处目的地。此地海水更蓝,人也少。只是供应的餐食十分劣质,她没胃口,只喝了一杯橙汁。过了正午,太阳炽热,海面上风平浪静。梁芙换上泳衣,去玩潜水。正在做准备的时候,傅聿城走了过来。“你也玩这个项目?”傅聿城说:“导游说这儿人少,可以先来。”看他俩聊天,做引导工作的工作人员cao着蹩脚的英文问道:“Youtwo,together?”梁芙犹豫了一下,点头。换上装备,便有教练过来接应。下了水,水下明亮,光经过折射,被过滤了一般,变成抖动的浅蓝色波纹。所有声音消失,只有呼吸吹动的“汩汩”声。她觉得耳朵疼,吞咽一下。没一会儿,傅聿城也下来了。提供拍照服务的教练尽职尽责,将两人推到一起,比划动作。梁芙没看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教练便直接拉过她与傅聿城的手,按在一起。教练比个“OK”的手势。后退,放一把鱼食,五彩斑斓的热带鱼都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住。梁芙无声地“哇”了一声。教练拿出照相机,再比划手势。这回她看懂了,是让他俩靠近些。傅聿城游了过来,挨着她,手用力,与她握紧。她望着镜头,突然紧张,脑子短路,比了一个极傻的“V”。潜水项目不长,一会儿就结束了。他俩上岸的时候,在栈道上碰到乔麦。乔麦掐着喉咙,不停吞咽、咳嗽,一脸的水,头发都打湿了,眼是红的。傅聿城将她拦住,“怎么了”“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