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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头感谢呢!”“我也不是天天都这么精神,”梅凝香说话飞快,不等溶溶回答,又叹了口气,“你知道他的,几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天天都是我叽叽喳喳的说,他也不回我一句,亏得你来了,我才能找着个人多说几句。”梅凝香……果真不是常人……溶溶明明是来探监,梅凝香这一番家常唠的,就跟她从前去梅宅串门没什么差别。着实令人佩服。梅凝香抬眼看了一下溶溶身边的翡翠,眸光一动认出了她:“你是东宫的人?”“只是个奴婢,不足挂齿。”不知道怎么地,溶溶总觉得翡翠的手在微微颤动,好似非常紧张,又好似在压抑什么。可翡翠是见过梅凝香的,为什么会紧张呢?梅凝香脸上的笑意减了一些,站起身走到牢门这边,看向旁边牢房,冲着里头的人道:“喂,是我错怪你了。”躺在地上那人动了动,没有吭声,直到此刻,溶溶才确信,躺在那里的是个活人。梅凝香自嘲地一笑,似乎是在对溶溶解释:“那会儿他突然不辞而别,一个字都没留下,我只当他是个没良心的,原来他没骗我,他跑,是因为千岁爷已经盯上他了。”溶溶心中有些感慨。从前她就羡慕梅凝香,此刻仍然是羡慕的,羡慕她的直抒胸臆,羡慕她的大胆泼辣。这些话,换做是她跟刘祯,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溶溶没太多话跟梅凝香寒暄,因此就开门见山:“梅jiejie,千岁爷说了,你是无罪的,可以放你离开。”“那他呢?”梅凝香问。提到俞景明,溶溶心里立即来气了,“他刺杀太子和皇孙,还牵扯着侧妃之死,当然不能离开。”梅凝香听着溶溶的指责,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从前的事我不清楚,有什么罪任凭太子处置便是。可这回行刺是因为太子先抓了我,他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刺杀的事,你们要罚,罪责我来担。”溶溶垂眸不语。她心里其实一直拿梅凝香和俞景明当朋友,俞景明或许罪有应得,但梅凝香……“梅jiejie不想离开这里?”溶溶问。梅凝香肯定地点头。“他不辞而别的那几天,我想清楚了很多东西。”提起以前的事,梅凝香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笑,“从前我以为有钱我就可以过得很快活,每天都想着怎么挣钱,怎么把一百两银子变成一千两银子。”“那现在呢?”“银子当然还是重要,没银子哪能快活得起来。可现在我多知道了一点,银子虽好,却不是十全十美,有些人,哪怕我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来。如今被太子爷关在这里,虽然没钱,但不愁吃不愁喝的,还能安安心心的守着他,一刻也不离开我的眼睛。你要是把我放出去了,我在外头还得天天担惊受怕的,他哪天死了,尸体埋在哪里我都不会知道,不如在这里踏实。”“如此,是我多此一问了。”梅凝香闻言,站起身郑重地朝溶溶福了一福。“梅jiejie,你这是做什么?”梅凝香正色道:“溶溶,你我萍水相逢,光凭着我的一纸求救,你就肯来救我,我很感激。那会儿没被抓的时候我怕死怕得紧,才留下那封信让人找你求救,我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救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刚出侯府那会儿,梅jiejie帮了我那么多的忙,理该还你人情。”梅凝香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我也以为我是在帮你的忙,后来才明白,你是有福之人,我不多管闲事,一样会有人把你安置得妥妥当当的。若不是我多事,恐怕你早就搬进了东宫,不必在我那逼仄的小院子里住那么久了。”溶溶脸上有些难为情,梅凝香道:“我被关在这种地方,你都能来见我,可见太子对你有多重视,如今我怕不是要叫你一声娘娘了?”“梅jiejie说笑了,我如今在东宫依旧是帮帮忙,什么娘娘,根本没影的事。”“我看呀,那是早晚的事。”梅凝香初时对溶溶如今在东宫还没身份有些意外,很快她便想明白了。在东宫,太子若想收用个人,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封个采女、美人也是轻而易举,但若是想给高一点的位分,比如良娣、侧妃,那就必须得有皇后的首肯。在梅凝香看来,太子至今还没有给溶溶名分,那只能说明,他想给溶溶的位分很大,即使他贵为太子,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给出的位分。想到这里,梅凝香看向溶溶的目光不禁又变了变。“溶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麻烦你。”“梅jiejie请说,只要不是,”溶溶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牢房里躺着的俞景明,又收回目光,“只要不是想让太子放了他,我都会尽力相帮。”梅凝香连连摇头:“我只是希望,若他跟我都死了,姑娘能帮我们说句话,把我们的尸身扔在一处。不管是乱葬岗还是护城河,只要是扔在一处就行。”她口口声声都是死,溶溶反倒不好说话。有可能她是真的一心求死,也有可能她是看出了自己的心软,想用这个法子来激自己帮忙。如果不是因为俞景明去行刺过元宝,溶溶可能真的会心软。正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一直躺在地上的俞景明忽然动了动,从地上爬起来,倚着绞架的柱子瘫坐着。“谁要跟你扔在一处,别自作多情了。”溶溶到这时候才看清楚俞景明的脸。跟梅凝香的毫发无损不一样,俞景明的脸上、脖子上都有很多伤痕,往日高大的一个人此时缩成一团,精气全无。只有那两道目光还跟从前一样,凌厉得能杀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梅凝香得意地看向俞景明,丝毫不介意方才俞景明的冷言冷语,“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你为了我连太子都敢行刺,我告诉你,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俞景明脸色阴沉,朝旁边狠狠啐了一口血水。“你还在流血?”梅凝香关切道。“薛姑娘,你把她带走吧。”俞景明没有搭理梅凝香,反而看向薛溶溶,“太子要抓要杀的人是我,刺伤太子的人也是我,她什么没参与,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的事、参与的事全都交代了吗?”溶溶反问。俞景明听到溶溶如此利害的话语,忽然一愣。从他认识溶溶以来,在他心里,溶溶一直是一个娇弱不堪的美人,说话小声、做事小心,动不动就垂眸低头,娇里娇气的,跟个瓷花瓶似的。俞景明抬眼朝溶溶看去,目光重新锐利起来,双唇紧抿,没有吭声。翡翠忽然道:“俞景明,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