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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溶溶刚搬到槐花巷的时候,双腿不能下地,春杏里里外外根本忙不过来,大杂院的绣娘们经常搭手帮忙,晾衣服、烧水都做过,溶溶和春杏的饭,十日有九日是她们从绣坊提回来的,如今她们有难了,溶溶自该相帮。“多谢姑娘好意,如今倒是不必,那院子是梅老板的私产,她不在,我们也能在那边落脚,出去帮人做做浆洗,勉强能糊口。若是她再不回,索性我就回乡了。”溶溶点点头。梅凝香的绣坊是京城里最是有名,秋月这些绣娘拿的工钱也多,去别的绣坊恐怕难以接受,倒不如拿着积蓄回乡。“如此,我素日不在家,若秋月jiejie有事,去找春杏就好。”秋月看了一眼旁边等待溶溶的马车,“我还赶着去主家做事,不耽搁姑娘了。”溶溶点了点头,与秋月告别,登上了马车。好端端地,梅凝香居然失踪了。联想起早先俞景明突然离开,溶溶突发奇想,难不成梅凝香是去找俞景明了?只要不是出事了就好。虽然当初溶溶和梅凝香算得上不欢而散,到底梅凝香帮过她的忙。此刻东宫之中,元宝正愁眉苦脸的用早膳,拿着勺子拨弄着粥,却不是一勺一勺的吃,而是一粒米一粒米地吃着。王安看着他把一碗粥吃到凉,方才动了一点点。“殿下,厨房那边又送了热粥过来,这碗我给您换了吧。”元宝闷声“嗯”了一下,把勺子扔在几案上,等着王安把凉粥撤下端了热粥上来,却仍然没有要吃东西的模样。“王安,昨晚父王是跟姑姑在一起吗?”“这……奴才不太清楚。”王安只知道,昨晚离开梧桐巷的时候,千岁爷也在那里,但千岁爷有没有整晚留在梧桐巷,王安就不知道了。虽然他心里觉得,爷肯定是赖着不走了。元宝等着王安,想从他纠结的表情中读出蛛丝马迹。王安被元宝盯得难受,正不知如何哄好这位主子的时候,外头有人通传:“薛姑娘回来了。”王安正想报喜,元宝比他更快,几下就蹦了出去。“姑姑,姑姑。”元宝一冲出玉华宫,就看见溶溶俏丽的身影正沿着台阶往上走。听到元宝声音,溶溶抬眼一笑,快步走到廊下。“姑姑。”元宝扑到溶溶怀里。虽然父王一直说溶溶姑姑身上不香,但元宝就喜欢溶溶身上的味道,不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就是溶溶姑姑自己的味道,他喜欢黏在她身上,用力的吸气。此刻溶溶抱着元宝的心情,也与往日在东宫的心情完全不同。从前元宝在她心里,是个玉雪可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小孩,但现在的元宝,是她的儿子。王安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一大一小,暗暗咋舌,元宝殿下和薛姑娘真亲近啊,便是亲母子也不过如此了。“姑娘,元宝殿下正用膳呢,您不在东宫,殿下是一口粥都吃不下。”溶溶这才看到元宝的嘴角还沾着米糊糊,忙拿帕子给他擦掉。“不吃饭可不行,姑姑也没用膳,走,咱们一块儿去吃。”“嗯。”……巳时正,太子终于站在了大相国寺的门前。大相国寺距离京城不远,骑一夜的快马就能赶到山门,可惜大相国寺坐落的这座蒙歧山山势险峻,马匹不能往上,太子弃马而行,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位于半山的寺门前。因是皇家寺庙,百姓们不会来这里供奉香火,即使到了巳时,寺门也是紧闭。太子上前叩门,很快,寺门打开半扇,探出了一个小沙弥的脸。第62章“千岁爷。”小沙弥见到太子,颇为讶异,立即将门拉开,双手合十行礼。太子道:“寺中无君臣。”小沙弥咧嘴一笑,重新招呼:“明哉师叔。”大相国寺中辈分最高的是无觉禅师,当初太子来寺中修行,就是拜在无觉禅师门下。如今寺里的主持明一,是太子的师兄。眼前这沙弥是明一法师的弟子,论辈分该唤太子一声师叔。“师父可在闭关参禅?”小沙弥道:“师叔回来得巧,昨日师祖刚刚出关,此刻正在大雄宝殿为弟子们讲经。师叔这边请。”太子颔首。未至大雄宝殿,便听到里头传出朗朗诵经声。这一夜,太子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到了蒙歧山。此刻站在寺中,单只闻着檀香,听着木鱼,心绪便已平复许多,反倒不如来时那般急迫。走进宝殿内,只见众僧围坐,无觉禅师坐在当中的蒲团上,宝相庄严。禅师刚好诵读完一册经文,抬起头,正好看见走进来的太子。太子双手合十朝禅师行了一礼,并未打扰众僧学习,自捡了一个蒲团在边上坐下。便有僧人问无觉禅师:“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禅师答:“诸佛法印,非从人得。”又问:“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禅师答:“我与汝安心竟。”众僧遂释然。太子听着禅师与弟子们的问答,自有所悟,等到讲经结束,心绪已然完全平复。僧人们一一退出大殿,太子上前向无觉禅师施礼。“弟子明哉拜见师父。”无觉禅师看着太子,点了点头,“随我去禅房。”“是。”太子起身,跟着无觉禅师绕着佛像从后面出了大雄宝殿,大殿之后,有一条曲折的石阶往上,通往山上树荫后的一座木屋。那里便是无觉禅师的禅房。进了禅房,师徒俩坐下,无觉禅师方道:“今日并非初一,也非十五,你匆匆而来,所为何事?”“说来惭愧,今日弟子前来,为的是家事。”无觉禅师问:“元宝出了什么事?”去年,太子带着元宝来大相国寺拜见过无觉禅师,当时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元宝曾与无觉禅师问答论佛,无觉禅师直道元宝比太子更有佛性。不等太子回来,禅师自己便摇了摇头,“元宝一生劫难都应在出生之时,往后便是一路顺遂,不应有事,你说的当是别人。”太子低头,“叨扰师父了。”“无妨,你多一个家人,为师很欣慰。”无觉禅师的声音沉稳有力,能给人带来安定。“师父参禅悟道,不知是否认同人的灵魂有办法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禅师道:“你且从头说起。”太子便将自己与谢元初的疑惑讲了出来,连带着将自己与景溶、溶溶之间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无觉禅师是得道高僧,在师父跟前说这些红尘俗事,太子总有些惭愧。禅师却听得仔细,末了,略微颔首,替太子倒了一杯茶。这茶叶是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