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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铺好了从政路却偏偏不争气的二世祖。以及话题度远超于华渊小容总,直到昨天晚宴才显露真颜的容二小姐。三人对峙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最后还是沈渡拍案,语气徐淡“既然都不记得了,那就当没发生过吧。”说罢,他最先起身离开了餐厅。徐北也和容榕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接受沈渡的提议,一前一后的跟着离开了。餐厅又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气氛。众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无非都是环绕着这三个人。徐三少在游轮上发飙的事情传的挺快,他前脚出了餐厅,后脚就接到了大哥打过来的电话。徐东野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丝薄怒“你在船上发什么疯”“靠,这才几分钟啊,大哥你派了间谍过来监视我呢吧”徐北也呵了一声,捂着额头在甲板上转了几圈,“沈渡好歹也算是我们律所的金主,我哪敢在他的地盘上发疯。”“不要得罪他。”徐东野叹了一声,声音浑厚有力,夹杂着一丝忠告,“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徐北也嗤笑一声“市政秘书特意嘱咐,怎么,难道他真的只手遮天”“只手遮天的不是他,是他父亲。”徐东野稍稍一顿,似又有些无奈,“沈渡只用了八年的时间就在内陆扎稳了脚跟,去年大陆富豪的排行榜上,他是唯一一个不满三十岁的企业家,你以为这全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努力所得”徐北也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不可能。白手起家这四个字哪是说说就能真的做到的。徐东野继续道“他放弃了珠三角和港澳地区的家族企业来到内陆拓展事业,本身经商天赋极高,再加上有他父亲的庇佑,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政府最近拨款的一些地皮项目,中润连投标书都不用交,也会出现在候选企业名单上,司市长察觉到了,但没有过问。”徐北也沉默许久,最终才问出一句“他爸到底什么来头啊”“你脚下踩着的索菲娜游轮号,就是他父亲的造船业产物之一。”挂掉电话后,徐北也靠着栏杆,望着灰白色的海平面出神,任风吹乱自己额前的头发。徐家在政治圈混得风生水起,他的的两个哥哥都在政府担任要职,前途一片大好,唯独自己开了间律所,上到商业纠纷下到离婚财产分割,什么官司都接。在别人眼中,律师这份职业社会地位高,靠着一张嘴皮子就能拿高工资,可在他们徐家看来,不过是他年少叛逆,不满家人的处处约束而做出来的荒唐决定。他和沈渡都跳出了家族的桎梏。不同的是,他还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而沈渡却是备受瞩目的新晋内地富豪。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何其讽刺。他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前,快高考那会儿,和青瓷在图书馆说的悄悄话。彼时他说,自己是打死都要出国的,因为不论他大学选了什么专业,毕业以后家里人都绝对会让他考公务员。出了国,考公务员这事儿自然也就泡汤了。容青瓷当时只是淡淡一笑,说她无所谓的,爷爷和爸爸都已经帮她选好了。他执拗的非得要她说出自己喜欢的。她眼神涣散了几秒,忽然叹道,其实她也喜欢画画,比做文综题要有趣多了。还没等他开口,容青瓷又迅速的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还是算了,学画画的有榕榕一个就够了。她最终也没有跳出家族的桎梏。徐北也将头埋在手臂里,半晌后终于苦笑一声。这么一想,最不学无术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剩下的两天,容榕都没有出房门。一直到游轮返港,容青瓷去房间堵她,才发现她窝在房间里足足画了两天。容榕就坐在阳台那里,面前架着画板,用画笔一点点的还原了面前的海景。她也不嫌冷,就穿了件单薄的毛衣迎面对着冷风吹,长发随意的别在耳后,皙白的手指间全是斑斓的颜料。“容大画家真是金刚不坏之身,条件如此艰苦还能进行创作。”容青瓷拿起沙发上的褥子走到阳台,一把丢在了她的身上,末了还不忘敲她的头“要是感冒了,爷爷又该怪我没好好照顾你了。”容榕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的画,抬眸看着她笑“好看吗”印象派对于线条的要求并不高,她的画重光和色彩,由浅至深的银白到灰白,恰巧绘出了冬季里略显萧条的天空,连同海天一线的那片区域,都呈现出破败的暗色。整幅画的色调都带着一丝压抑,没有活泼的颜色。容青瓷指了指她的画盘“你调的这些比较明亮的颜色,为什么不用”“用不上。”容榕指着不远处的天,“天气不好。”“你都画了哪些给我看看。”容榕翻了几页画纸给她看,确实和天色有关,除了角度和场景有变化,光线都显得有些沉闷。容青瓷叹气“这几天你画的画都在这儿了”“差不多。”容榕想了会儿,笑容恬淡,“其他的都是素描了。”“给我看看。”容榕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随便画的,乱七八糟的,就算了吧。”“你学画画这么多年,就算是乱七八糟,也起码比我们这些门外汉要好得多吧”容青瓷笑了笑,“要是我学了这么久,绝对不会这么说自己的画。”容榕还是不太愿意拿出来。她摆手“算了算了,收拾东西准备下船,我定的明天晚上的飞机票直接回清河市,来的时候太匆忙来不及买东西,难得到香港了,说什么也要买个够。”容榕眼神一亮“去哪儿买啊”“还能哪儿,不就海港城那些地方,赶紧收拾收拾。”容青瓷直接坐在床上等她,翘着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快点,不然我们就是最后下船的了。”“哦。”容榕迅速起身开始收拾画板,这些画大都是废稿,她也没打算带走,随手就丢在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