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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格外勉强。再加上这段山路崎岖,走起来艰难了许多。没走两步,萧元景便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过了纸伞,而后道:“凑近些。”这油纸伞一个人撑绰绰有余,可两个人就不大足了,若是想都遮起来,就必须得紧紧地贴着才行。南云平素里或许会有所顾虑,但如今却是没半句废话的,当即就依着萧元景的意思,凑得近了些。饶是如此,她另一侧的肩上却还是难免淋了雨。萧元景见着后,索性抬手揽上了她的肩,将她向自己带得更近了些。这么一来,南云便相当于是躲在了他怀中,被遮得严严实实,鼻端霎时盈了他惯用的那股檀香的味道。不知不觉的,她耳垂微微泛起红来。随着雨势渐大,山风也呼呼作响,但萧元景的手却仍旧很稳,略调了调伞的朝向,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风雨交加,若是孤身一人在这山间,想必是会胡思乱想的。可如今有萧元景在,南云也顾不得想什么,仿佛满心都被那檀香给塞满了。雨势虽来得迅疾,可这时节的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豆大的雨滴就缓了许多,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是山风仍在,携卷着小雨吹进伞中。南云的裙摆早就不成样子,沾满了雨水,好在有萧元景护着,上身倒是没什么大碍。及至到了山脚下,萧元景松开了南云,又将油纸伞随手递给了她。南云接过伞来,连忙要去给萧元景撑,这时才发现他的一身衣裳早就不成样子,仿佛是从雨水中捞出来似的,尤其是后背与左侧,早就已经湿透。她愣愣地“啊”了声,随即连声认错。虽说如今这样是萧元景自愿的选择,但南云还是觉得不好,若是早些发现,她是绝不会就这么听之任之的。“得了,”萧元景抬手在她唇上点了下,“哪来那么多话?”南云觑着他的脸色,知情识趣地闭了嘴。萧元景通身的衣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差不多是湿透了的,如今的滋味自然不会有多好。他也并不想听南云请什么罪认什么错,自顾自地向候着的马车而去。南云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心中揣度着萧元景的心思,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自落雨开始,顺子就在忧心忡忡地等着,一见萧元景过来,先是松了口气,可等到看清他的模样后,却又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下意识地瞪了眼南云。在他看来,南云的情况可是要比萧元景好些的。让主子挨淋受凉,自己却撑着伞,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情事以外,南云的感觉一向是很敏锐的,当即就看出了顺子眼神中的谴责来,自觉冤枉,但也无话可说。萧元景虽也知道顺子的想法,但还是凉凉地问了句:“看什么呢?”顺子:“……”这下无话可说的人换成了他。等到萧元景与南云都上了马车,顺子才颇有些懊恼地在手背上抽了下,算是长个教训。他方才怎么就忘了?南云不是寻常的奴婢,而是将来宁王府的侧妃,王爷愿意宠着惯着,哪儿用他来有意见。南云一上车,便随即去翻车上备着的衣裳。这是萧元景惯乘的马车,里面一应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有他爱的茶叶,有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自然也有备下的衣物,以防出门做客时弄脏了衣裳。可等到翻出衣裳来,南云才意识到仍旧不成。这马车上备着的只有外袍,并没中衣,可萧元景如今却是里里外外都湿透了,若不能换了里边的衣裳,单换个外袍也没什么用处。在这种地界,还偏偏是这样的时候,想要临时添置衣裳并不方便,更何况萧元景也不见得有这个耐心等。他如今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南云思来想去,硬着头皮提议道:“若不然,你随我回家中一趟?”第044章先前,南云是百般推拒,不想让萧元景到自己家中去。但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她也顾不得这许多,眼见萧元景为了护着自己,弄得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便脱口而出了。萧元景却是被她这话给问得愣了下,他是清楚南云的性情的,也知道她一直以来的顾忌。故而眼下不爽归不爽,但并不曾提出要随她回家去安置,却不妨她自己竟然主动提了出来。显然她也是一时起意,说完之后便又有些后悔了,咬了咬唇,像是恨不得将这句话给收回去一样。萧元景看出她的犹豫来,笑了声:“当真?”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便是再怎么样,也没有转头就食言的道理。南云犹自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拿定了主意,点点头:“若你不嫌弃的话。”萧元景自然没什么可嫌弃的,毕竟如今身上的滋味实在不好,这种地界的客栈,想必是没法同南云家中妥帖的。更何况,他也的确想过去看看,便颔首应了。顺子得了吩咐后,直接循着来路,驱车赶往姜家。两人身上的衣物大半都已湿透,还滴着水,不多时便将马车中也弄得一片狼藉。南云将马车中的书与旁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以免沾水,而后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一旁。萧元景拧了衣裳上的雨水,目光落在了南云身上。虽说方才已经尽可能地护着,但雨势太大,裙摆到底还是被打湿了,想必也不可能舒服。但她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乖巧地坐在那边,并没抱怨半句。萧元景看了会儿,冷不丁地开口道:“过来。”南云先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他的神情,而后方才挪近了些,轻声问道:“怎么了?”因着身上不舒服,萧元景方才的神情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些不耐烦,如今见着南云这小心翼翼地模样,方才意识到自己怕是有些吓着她了。思及此,萧元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倒也没说什么,直接拉过南云的裙摆来,替她拧了上面的雨水。南云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短促地“啊”了声,随即又压了压衣裙。“你就这么着,不觉得难受?”萧元景将她这反应看在眼中,又有些好笑,调侃道,“如今这情形,我难道还会对你做什么不成?”裙摆上的雨水被拧下,滴落在马车中铺着的地毯上,了无踪迹。南云垂眼看着,一时无言。她无意中曾听府中的随从议论过,说这马车中铺着的毯子是周边小国进贡来的,皇上过目之后就赐给了萧元景。如今这么一来,这毯子早就不成样子了,想必是毁得再也用不了。可萧元景却没半点顾惜的模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