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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牛乳粥,看见儿子过来,笑着问:“你要喝一些吗?”张灏宸摇摇头:“母亲,儿子吃饱了。”“你以前最爱喝牛乳粥了。”顾晗就有些遗憾:“不让你喝,你还会哭闹。”她眼神悠远,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阳光透过槅窗打在母亲的脸上,十分柔和。看起来又很落寞。张灏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说道:“母亲,也给儿子盛一碗牛乳粥吧。”“嗯?”顾晗抬头看着他:“你又想喝了?”“是。”张灏宸笑起来:“看母亲喝的香,儿子也想试一试。”顾晗摆手让丫头去小厨房端热的过来,拉着张灏宸让他坐在身边:“满哥儿,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还好吧。”张灏宸看了看自己:“儿子倒看不出来,只是衣衫常常会短。”顾晗失笑。她的满哥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衣衫短了,肯定就是长高了呀……热热的牛乳粥端上来,母子俩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喝。有说有笑的,场面和谐极了。然而,一碗牛乳粥都没有喝完,乳娘就抱着哭泣不止的琦姐儿过来了。张灏宸的笑容淡下来,meimei怎么总是哭……她一哭,母亲的全部心神就会放在她身上了。顾晗起身接过女孩儿,轻拍她的后背:“乖琦姐儿,不哭了。快看看,你哥哥也在呢?”说话间,拉过儿子的手让他去握女孩儿的小手,“你哥哥是专程来陪你玩的哦,开心不?”张皓宸嘴角一抽。谁来陪她玩?琦姐儿正哭的起劲,竟然也能察觉到有人碰触自己,就顿了顿,然后看向张灏宸,看了好一会儿,小嘴一咧,笑起来。“哟……瞧瞧。”顾晗看向儿子:“咱们琦姐儿喜欢哥哥呢。”张灏宸怔了一会儿,被感染了似的,也笑起来。meimei的手那样小,却能抓他紧紧的。像是这样就很有安全感一样。他一瞬间又觉得,meimei还是挺可爱的。又四番外篇农历三月初一,清明节。一大清早就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夹杂着春风。如丝如雾。远处的树木,房屋……甚至于人们,都虚无起来。张居龄从容不迫地吃完早膳,坐马车去衙门上班。作为一朝的首辅大人,他几乎没有休息的功夫。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好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疲累。路上,树鸣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今日咱们要去给少夫人扫墓吗?”主子一声不吭的,他总要问一声,也好准备着东西。他是贴身伺候张居龄的小厮,一般都是和马夫一起坐在驭位处,偶尔也会代替马夫行驾驶之责。张居龄停了一会儿,声音淡淡地:“……再说吧。”妻子走了十年,一次都不肯入梦。是还在恨他吗?树鸣“嗯”了一声,却不相信。主子哪一年没有给少夫人扫墓?不过又是不由衷。他还是提前准备着吧,别临时又用上了,犯着急。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张居龄上午去乾清宫见皇上,讨论历年来黄河水患的问题。下午去在建极殿批改奏折。树鸣瞧着差不多申时了,趁着给张居龄递茶水的时候,提醒道:“主子,外面还下着雨,天黑的也比较快……咱们今儿得早点回家。不然,路就难走了。”张居龄拿毛笔的右手顿了顿,再下笔就晕了墨。他转身去看树鸣:“去准备祭祀一类的东西。”树鸣笑眯眯地:“属下早让人备下了,就怕主子您临时有需要。”怎么样?他猜想的果然准确。张居龄没有吭声,却放下毛笔,出了书房,往门外走。树鸣紧跟其上,又给张居龄撑开了雨伞。主仆走到午门时碰到了顾暖,他也刚从工部出来,身穿绯色孔雀补子,带五梁朝冠。已然是朝廷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了。顾临从刑部致仕后,顾暖聪明踏实,又有岳家一路的提携,反而是顾家最有出息的了。顾暖先拱手行礼:“张首辅。”顾家和张家虽然是亲戚,但meimei一死,又没有留下孩子……这点亲戚情分早就淡泊如纸了。权利都能改变人心,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你这是?”张居龄停下了脚步。“工部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我要回去陪母亲给父亲扫墓……”张居龄“嗯”了一声,不再问什么,抬脚上了马车。顾暖目送着张居龄的马车远去,也回头走向自己的马车。书荣跟在他身后,“首辅大人的面容看着还是很年轻的,两边鬓角却雪白一片……真是奇怪。奴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书荣是顾暖的贴身小厮。“管别人做什么。”顾暖冷声道:“张首辅也是你能背后议论的。”张居龄这几年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法,其手段之高明、狠厉,闻所未闻。虽然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朝堂内外的一些恶/俗风气,但得罪的人也是数都数不清。无论是谁,只要敢挡他变.法的道路,一律神挡杀.神、佛挡弑.佛……meimei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如此的不近人情。就好像meimei一死……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雨一直在下,不大也不小。一到京郊,张居龄便下了马车。步行至妻子的墓碑前。张家的祖坟是张恒死后才迁过来的,修建过几次,都是用泥灰岩浇筑的。大大的门楼,十分气派。张居龄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妻子的墓碑,用袖子去擦雨迹。树鸣要上前去撑伞,却被他摆手制止了。“晗儿,我又来看你了……”张居龄蹲下,把瓜果糕点一应摆上,又倒了两盏酒。“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张居龄端起一盏酒,和另外一盏碰了下:“我日日都给你送钱,你有收到吗?”他每到子夜都会亲自烧叠好的元宝给顾晗。上面清楚地写上妻子的名字,他坚信只有这样,送给妻子的钱才不会被别人抢了去。“阴.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只管去买,别怕花钱……”张居龄喝完了盏碗里面的酒,又倒了一盏:“会有人欺负你吗?”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我记得去年清明节时,给你烧了许多纸制的护卫……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只管打过去。谁都不怕他们。”树鸣听的心酸,偷偷别过脸去。少夫人一死,主子的日子就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虽然以前少夫人在时过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