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单 - 言情小说 - 蛮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头,麇谷居士还另行开了方,配合着马元,每次拉筋提骨后,便泡这药浴,早晚各一回,不论是练时如何惨烈,这药浴一泡,便立时满血复活。

以至于苏令蛮每日便在这煎熬中度过,一时间也顾不得去思考其他: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仿佛是骨头都被提纯过一般,不到一个月,苏令蛮已经能轻易做出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动作,连体态都有显著的提升,纤腰更似蒲柳,甩袖、投足,已出韵味。

此时再行来时,便真正算得上是“体态轻盈”“莲步姗姗”了。

除开早晚各一个小时的柔术外,苏令蛮吃完朝食,便需去麇谷居士的院子继续学习一个时辰的医术——

但出人意料的是,蒋思娘竟然提出与麇谷居士一块,授她辨毒之术。

此时苏令蛮方知,蒋师姐竟然是一个毒医。

与麇谷纯粹的医道不同,她信奉的是以毒攻毒,制毒之术一流,教起辨毒之术来时,比之居士更得心应手,制毒更是信手拈来。

因着杨廷之前的提醒,苏令蛮始终对这蒋师姐抱有戒心,可观她教人,又十分尽心尽力,实在不像是对她有歹意的。

蒋师姐这人,在苏令蛮看来,亦是十足的奇怪,与居士一般十分任意,心情好时,无有不应,心情差时,翻脸不认人亦是常事。

凡与居士呆一块,两人常常会闹得鸡犬不宁,以至于苏令蛮这学医之路平添了许多坎坷,逢上蒋思娘迁怒之时,还会加些料,让她哭笑不得。

在这鸡飞狗跳里,她的辨毒之术倒是提升得非常快,虽说没甚解毒本事,可何种食物、药材相冲,却是一眼就能辨出,按蒋思娘的原话便是:

“小师妹但凡往后宅里一插,任谁也暗害不动你。”

跟着麇谷便是继续研习针灸之术,人体统共七百二十xue,经络相织,本就复杂无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苏令蛮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绣技亦一根绣花针,但凭眼力与手指灵活度,与针灸两者相合,是互相促进的。居士欣慰言道:“当年老夫为了练习手指灵活度,亦偷摸着练了一阵的缝缝补补。”

又引起了蒋思娘的一顿冷嘲热讽。

练完一个时辰的医毒,苏令蛮便会捧着誊来的两本厨艺册子去小饭堂去帮厨——

厨娘并非鬼谷子门下,长了一张白胖面孔,可那手艺,却是连鬼谷子都称道的。

她做的吃食并不一味精美,反是讲求五味调和,刀工甚至还比不得苏令蛮,但每逢吃下,便能让人生出意犹未尽、幸福舒坦的感觉来。

苏令蛮虚心捧着册子请教,与厨娘一块研究新菜式,渐渐,苏令蛮做出的新菜式亦能上得了小饭堂的食单,尤其一道芙蓉软玉面颇得众人欢喜,麇谷与蒋思娘尤其喜欢点。

午时消完食,便去浩海楼消磨上半日。

浩瀚楼藏书万册,苏令蛮日日读来,只嫌时间不够的。

鬼谷子为了苏令蛮,特意着人将二楼东侧清出一块空地来,临窗置上一张长几,附上笔墨纸砚、茶水糕点若干,自在学习。

若要小憩,长几旁还有一张藤木椅,眯眼浮生半日,沐浴浩瀚书香,算得上极为惬意了。

当日麇谷来见,都忍不住不平道:“师傅当年对我等,果真是路边杂草,哪里有这般精心伺候。”

糕点还是每日快马从京畿从百味斋送来的。

苏令蛮默默看着二楼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绿意,轻轻道了声:“错了。”

不是师傅。

声音太低,以至麇谷完全没听到。

她躺在榻上,窗外蝉鸣声声,渐渐阖上了眼睛。

杨廷进来时,便见到这么一幕。

小娘子青衣黑发,半倚藤椅,清风拂过芙蓉面,白净的面上长睫微颤,一丛绿意悄悄探进窗来,在其面上落下一片阴影。

在这个午后,静谧的与世隔绝的书室,杨廷突然觉得心间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有一点点痒,有一点点……蠢蠢欲动。

他默默地坐到她对面,将一包尚且冒着热气的糕点置于桌上——

这一月里,杨廷做这些已经习以为常。

苏令蛮仿佛有预知般睁开了眼,眸光若水,落在杨廷身上时仿佛含情:不过两人都知道,这是假的。

“侯爷来了?”

她依然不肯称他为师兄。

杨廷点头:“今日朝中没甚事。”

一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镂刻精美的木盒,其上一枝红梅栩栩如生:“幸得十两沉檀,今日便以这沉檀制香。”

沉檀?

苏令蛮思及上回自苏令娴那得来的五两沉檀,最终因种种原因没还给舅舅,尚在定州家中,如今这威武侯竟然想以这价比千金的沉檀制香?

思及他最爱的龙涎香,便又觉得不如何了。

她懒洋洋地支着下颔,见杨廷从桌肚里将制香的物件一样样取出来,如常一般一言不发地开始取材、碾碎、调和前香,突然插话道:

“侯爷何必如此屈尊降贵来教阿蛮调香?”

杨廷手顿了顿,待前香和好,炼蜜和匀,又加脑、麝捏成丸,玉雕似的十指在暗色的丸下,更显出剔透的质感来。

动作毫无挂碍,光光看其调香,便仿佛是一种充满了美感的艺术,甚至比之书院的先生,更有些行云流水的韵味。

杨廷将捏好的十来粒蜜丸放在一旁小小的一个钵上,隔着一层细密的铁网,其下是幽蓝的火焰。

待幽幽的冷檀充溢在这书屋一角时,杨廷才停住动作,一边将手就着清钵濯洗,一边淡淡地道:

“师傅的关门弟子,总要关照着些。”

“可侯爷这般教人,阿蛮委实还是头一回见。”

未时三刻来,教完便走,全程一言不发,实在不是当先生的料。

鼻尖的冷檀香仿佛将苏令蛮也柔化了些,她抚了抚盒盖上的吐蕊红梅,唇角的笑便仿佛含了一点蜜似的,话里的锐意,却让杨廷难得地蹙眉:

“可是师傅那日批的凤命让侯爷为难了?”

举棋不定,想示好,却又硬邦邦的。

杨廷掀唇笑了声:“二娘子,命这东西,变数太大,此一时彼一时,本侯更信自己。”

“今日这香,烧制上一个时辰便可熄了,对了,本侯加了些细辛与茅香,有些驱虫之用。”

苏令蛮睨他,半笑不笑地讽刺:

“前日阿蛮说山中多虫,侯爷……,莫要告诉阿蛮,这是巧合?”

她撑着长几坐起,猛地靠近,两人鼻头挨得极近,眼对着眼,苏令蛮笑问:

“侯爷,那日师傅批完命,你便日日来这浩海楼教阿蛮制香,莫要告诉阿蛮,这也是巧合?”

“侯爷,你在怕,究竟是……怕什么?”

杨廷鼻尖微翕,瞳孔在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