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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这样笑,他就会放下心中所有烦忧,感受到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简单。楚柔看着烟花不断绽放,不断陨落,感叹自己前半生就如同这烟花一样,短暂的华美后是无穷的落寞。热闹过后,白敬先和白兰兰先行离开,到书房讨论米铺经营的问题。二姨太想和白劲风说些话,白劲风沉默片刻,还是没有留在房中,借口有事回了自己房间。临走,她以眼神示意,要楚柔跟着她。楚柔出门走了几步,裙摆上的丝带被台阶的缝隙勾住。她蹲下身去整理。“二娘,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苏小棕也起身告辞。二姨太叫住她:“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事吗?”苏小棕心头一喜,连忙凑到她跟前,急切道:“二娘,你真的认识我娘?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你娘,周雨清,她可是这白府的三姨太。”这一句不亚于在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千斤巨石,苏小棕惊呆了,大脑猛地一片空白。还未离去的楚柔也听到了,立马想到:那苏小棕和子瞻不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不过也着实让她吃惊了好一会儿,愣了半晌,才哼哼笑出声。这真是,天助我也!☆、白兰兰苏小棕闹翻听楚柔说完近日发生的一切,白劲风忍不住感叹人生无常。想到单纯善良的苏小棕懵懵懂懂被骗嫁进白府,如今自己夫君最爱的女人又重回身边,不禁为她的将来担忧。“劲风,你好像希望我和子瞻再在一起?”看白劲风神色凝重,又幽幽叹息,楚柔心里一沉。白劲风笑笑,摇头,“你和白兰兰怎么样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作为朋友,我欢迎你回来。可是我也希望小粽子不要受到伤害。毕竟谁也不能接受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棋子?”白劲风一愣,难道白兰兰没有跟她说?凭他们之间的关系,苏小棕的存在不应当有个合理的解释吗?察觉到白劲风眼中笼上一层淡淡的警惕,楚柔明白,这句话一定有它背后的秘密。此时她若追问,她一定不会说,只有装作早已知晓,才能把这个秘密套出来。“哦,子瞻没有说得这么直接。虽然没有感情,但是毕竟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子瞻觉得愧疚,我自然感同身受,怎么可能伤害她呢?”白劲风没有感到异样,点点头,消了怀疑。“不过这只是今天之前我的想法。”楚柔话锋一转。“什么意思?”“这件事如果不赶快解决,受到伤害的不仅是苏小棕,还会有子瞻,甚至令整个白府沦为世人的笑柄。”“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楚柔做出十分犹豫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几回,终于道:“方才我离开时,不小心听到你娘说起三姨太周雨清。”“三娘?她不是早就和白府没关系了吗?”“你娘说,周雨清是苏小棕的娘。”心跳骤停一秒,白劲风脑袋空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地瞪着楚柔。楚柔露出焦急的神色,方寸大乱似地道:“劲风,你想啊,这样一来苏小棕和子瞻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兄妹成亲,这是多荒唐的笑话!”白劲风回过神来,脑子飞速旋转。她联想到苏管家身上可能存在的那个秘密,说不定就与当年三娘离开白府有关。有关三娘的一切,爹下了封口令,年代久了,知晓经过的老仆人死的死,走的走,除了爹娘和苏管家,再没有人记得三娘。三娘到底为什么离开白府?苏小棕真的是三娘和爹的女儿吗?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爹娘不可能让苏小棕进门。可又是为什么,爹娘明明知晓苏小棕的身份,却装作完全不认识?难道是因为白兰兰为确保小粽子会嫁给他,提前生米煮成熟饭,爹娘为保家丑不外扬,才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这并不是不可能,一直以来,为了得到想要的,白兰兰根本不在乎手段。“劲风,你在想什么?”楚柔发觉白劲风已经完全沉浸在思索中,面色比先前更加凝重,眼里一刻不停地变换着情绪。“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我心里也乱着呢。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想办法让子瞻把苏小棕休了,从此两不相干,他们是兄妹的事也就瞒过去了。”“那如果,小粽子是三娘和别人的孩子呢?”楚柔愣住了,因为太过高兴,她把这个可能性给忘了。两人面面相觑间,白兰兰低沉的声音传来,所到之处都仿佛凝结成了寒冰。“二娘真的这么说?”白兰兰从长廊下的阴影里走出来,深不见底的眸子缠绕着某种能扼住人的呼吸的危险信号。从未见过他如此冷峻可怕的样子,楚柔一时间有些害怕。“我问你你真的听到二娘这么说?”白兰兰又一字一顿问了一遍,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像千斤锤砸在她心上,每一下都让她浑身一阵战栗。“是,我听见了。”楚柔下意识向白劲风靠近一些。白兰兰却不再往前走,倏地回身,大步大步踏在地上,朝二姨太院子方向走去。还没走到院子,在长廊尽头拐个弯,他就看到了苏小棕,看上去刚刚哭过。他心里骤然紧绷,几步加急走到她身边,极其紧张地攥住她的双肩,半点冷静也不剩,急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急促地问道:“小粽,二娘跟你说了什么?”爹娘的恩爱原来是背叛白敬先的私奔,苏小棕还沉浸在这个对于白敬先来说不公平的悲剧中。从二娘口中,她得知他对娘的爱有多深。她现在才明白白敬先面对她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因为恨,他本不应当允许她嫁进白家;因为爱,他认了她这个儿媳妇;因为恨,他对她严苛冷漠;因为爱,他却又不忍心真的伤害她。而二姨太这么讨厌她,完全是因为放不下对娘的嫉恨。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即便失去了深爱的女人,也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自己呢?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嫁进来,却不知道为这两位老人家带来了多么巨大的痛苦。这怎么能叫她不内疚、不难过?白兰兰见她泪光盈盈,迟迟说不出话来,紧绷的心弦猛然松弛,连带着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双手极缓慢地一点一点从她肩上滑落,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柱子上,眼眶烫得像着了火,熏得眼泪涨满了,等急了往外掉。他们真的不会再有未来了。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他居然会这么绝望。似乎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