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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病房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一名护士急切道:“温先生病危了!”黎无思和温明义都狠狠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跟着护士跑出去。“我们已经给温总打过电话了,打不通。黎小姐,你是温总的家属吧?麻烦你在手术单上签字。”“好。”黎无思赶忙签字。这会儿,是安和是聪应该在回程的飞机上。签字单送进去,冷静下来的护士看到温明义,顿时大吃一惊,“温、温先生?你不是……”不由分说,她立刻把温明义的主治医生叫了过来。乔医生为温明义做了检查,脸色不太好看。“乔医生,叔叔他怎么样?”乔医生叹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要做好准备,趁他清醒,有什么话,这几天赶紧说了吧。”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黎无思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同一时刻,温明远在抢救,生死未卜,温明义大限将至,时日无多,她该怎么办?她不能让是安和是聪一回来就面对这样的噩耗。怎么办?“乔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不死心,哀求地看着乔医生。“如果能找到李博士,为温先生做手术,应该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久,不过,至少他不会很痛苦。”“李博士?怎么才能找到他?”看到一丝希望,黎无思立刻双眼放光。“温总已经找了很久了,医院也在帮忙,但是……”轻轻的一句话,把黎无思的希望扑灭了,她颓丧地退后一步,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找到李博士,大温先生的心脏也有救了。”乔医生又说道,“大温医生的心脏情况很复杂,手术风险非常大,治疗方案有,但是敢接这单case的医生,全国也找不出几个,他们都在考虑。”李博士,这个李博士太关键了!可是他到底在哪里?黎无思在乔医生无能为力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绝望。她只能祈求,至少让是安和是聪能和父亲、叔叔真正幸福地相处一段时间。连续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温明远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他陷入深度昏迷,情况不乐观。温是安和温是聪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排长长的未接电话,回拨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看到温是安,一直苦撑着的黎无思终于放松了一些,尽管都快站不住了,但她咬牙坚持着,不让温是安再为她担心。“没事的,我们这次在加拿大遇到了李博士,他已经答应为爸和叔叔做手术了。”确认父亲和叔叔暂时没事后,温是安才想起来宣布这个好消息。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兴奋不已。可是,并没有看到李博士和他们一起过来,黎无思怀疑道:“那……李博士在哪里?”“李太太今晚生日,他要陪太太过生日,明天出发,很快就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还是不放心。“放心吧,不会的。”温是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黎无思,要她安心。默默站在一旁的温明义悄悄转身离开,悬着的心慢慢放下。趁小辈们和乔医生商讨手术事宜,他到重症室看望温明远。“大哥,我心里还在怨恨你,可到了生死关头,我最想看到的,还是你能康复。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我也累了,人之将死,再放不下,也没有意义。总之,我只希望你可以好起来,我们兄弟俩,还能坐在一起喝一杯普洱茶。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茶,可没有喝完呐。”温明远的眼皮动了动,吃力地张开一些。温明义一时不知是惊是喜,愣愣地看着哥哥,说不出话来。“对……对、对不起,弟……弟……”温明远异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泪一片一片地涌上来。没想到哥哥会向自己道歉,温明义的心底炸裂开无限暖意。一声弟弟,让他回想起幼时和哥哥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时的他们,多么无忧无虑。“大哥,对不起。”他握住哥哥试图抬起来的手,这一次交握,穿过了十几年的时光,终于让彼此忘记了仇恨。一天后,温是安接机李博士,从机场赶往新山医院。“李博士,这次真的谢谢您了。”“你们正事都不做,整天跟着我,还淋了整整一夜的雨,我再见你们,就太冷血了。”“那我们按计划,先给我叔叔做手术,休息一天,再给我爸做手术,李博士,没问题吧?”“没问题,你们传给我的治疗方案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我也跟医院沟通过了,放心吧。”“叮铃铃……”温是安的手机响了。“什么?我爸和叔叔都病危了?”这个电话差点让他放弃方向盘,撞上隔壁车道的车。“都病危了……李博士!”他向李博士投去求助的眼神。李博士很镇静,接过电话,说道:“医院先抢救,随时向我们通报情况。”挂断电话,他同情地看着身旁的年轻人,叹息道:“温先生,你们必须做出选择。”此刻在抢救室外,黎无思和温是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护士风一般进进出出,完全顾不上他们的询问。终于,温明义的情况暂时好转,转入重症室观察。温明远的抢救还在继续。一个小时后,温是安和李博士终于赶到医院。“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一到医院,李博士立刻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大温先生还在抢救,小温先生在重症室,情况也很危急。”“这样,我先到重症室看一下病人,如果病人还能撑一段时间,我先参与抢救。”李博士当机立断。温是安站得笔直,看着李博士进入重症室,沉重的双腿却无法跟上一步。黎无思搀扶住他,紧紧握住他的手,陪他一起面对。“啊?”李博士和医护人员一进重症室,便是一阵慌乱。温是安回过神来,忽然有了力气,拔腿便冲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如同万箭穿心般痛苦不堪。温明义不知何时自己拽松了氧气罩,已经安然地去了。床头上放着一张纸条,落款日期是前天。“大哥,我太想念白雨了,我终于能去见她。是安,我不想再被病痛折磨,就让我体体面面地去吧。是安,大哥很爱你,也很关心我,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是我一直不能放下从前的怨恨,现在我终于放下,我感到很轻松。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父子可以冰释前嫌,好好地生活下去。是聪,回家吧。无思,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照顾了。明义顿首”“叔叔!”温是安哭喊着扑上去,使劲摇晃温明义的身体,“叔叔,叔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