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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了片刻,突然道:“阿软姐为何会这样想呢?难道不认为妓妾婢子天生低人一等吗?她们只能算是会说话会行走的物件儿,又怎么能算得上给你我一样的人呢?”叶青微道:“听说,有一世家子弟,因为父亲宠爱妓妾,那郎君气不过,便在夜间用流星锤敲碎了妓妾的脑袋,父亲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称赞这位郎君小小年纪便如此勇猛,长大必然不同凡响,他勇猛的名声也渐渐叫响。”叶青微说的事迹太有针对性,李珉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谁了。叶青微将手中那片竹叶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两声,吹出断续哀婉的曲调,像是在为谁哀鸣。红唇翠叶,明眸玉颜。李珉粲然一笑,低声道:“若我向阿软姐发誓此生此世我誓不纳妾,阿软姐能不能对我再好一些?”叶青微停住嘴,拈着竹叶轻轻一弹,李珉立刻伸手去接。他用双手捧着那枚还带着她嘴上胭脂的竹叶,宝贝的不得了,轻声道:“阿软姐放心,以郑如啄的骄傲而言,他这个计策只会使用一次,不会再借题发难了,不过,那位小妾可是难救,毕竟一朝为人妾,生死全由人。”一阵风来,竹叶互相摩擦“簌簌”作响。李珉道:“由崔灏出面不是好多了吗?他们的什么恨呀怨啊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阿软姐就只剩下心善的好名声……哎呀,我也要走了,去晚了,老师又好罚我抄书了。”他转身又回眸道:“阿软姐总是盯着小叔叔的脸和李行仪的脸看,可让我有些嫉妒了。”他这声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风吹竹林的声中。叶青微望着他的青衫背影,翘了翘嘴角。她可头一次听到别人说她心善,她不一向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吗?毕竟当初她可是联合宫女亲手将他用被子捂死的。说起来,李昭杀了当今圣上,李珪和李珉又杀了李昭,李珉毒死了李珪,她闷死了李珉,明明他们四个所作所为都差不多,可就属她被骂的最厉害,什么女妖帝、蛇蝎毒妇,还说她牝鸡晨鸣,莫非男人杀人夺权就是勇猛枭雄,女人杀人夺权就是天理不容?她不知道什么是善,也不知道什么恶,她只知道夺取权力,站在谁也无法逾越的峰顶,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匍匐在她的脚底下,或谄媚,或悲愤,或受辱……那样的滋味甚是美妙。李珉现在定然有得遇知己之感,因为他的出身尊贵又卑贱,他骄傲又自卑,他急需一人懂他,站他一边,若是稍微跟他心意相通一些,他就恨不得为那人掏心掏肺。她实在对他们三人太熟悉了,他们虽然性格与后来相差较大,不过,弱点依旧没有变。李珉问她为什么看李昭和李行仪的脸,那是因为她好奇李昭的右鬓的头发为何没有白;也想知道当初在城墙上撞她下去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一脸蠢样的李行仪?当时,站在她身后的只有四人,撞她下去的究竟是哪一个呢?作者有话要说:叶青微:你现在定然当我是知己。李珉:不,我当阿软姐你是恋人啊!叶青微:……☆、第七章少年人的醋意晨光熹微,篱笆上的朝颜花上滚动着晶莹的露水,清晨的风里也带着泥土与花草的香气。叶青微被澄娘抓着绣花,三下两下,花没绣上一朵,却被扎了满手的针眼儿。坐在一旁竹凳上的澄娘又心疼又无奈,连声道:“好了好了,快放下,是让你在布上绣花,谁让你在指头上绣了?”“你这孩子文武都能学的不错,怎么就是学不会女红呢?将来嫁人可是会被婆家嫌弃的。”上辈子那三位暴君,可从不敢嫌弃她的女红。叶青微盯着手指上的针眼看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低声道:“要我会女红做什么?将来找个会女红的夫君不就好了。”澄娘被她大胆的言辞惊住了,道:“哪里又会女红的男人?”叶青微柔软地笑了一下,道:“以后,他便会出现。”她如此言之确确,澄娘也不想打击女儿。“对了,娘,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娘家人?”澄娘愣了一下,低下头道:“并没有什么娘家人。”叶青微盯着澄娘,许久才无趣地撇开头。“方才听竹林那边很是热闹,是有什么事情?”澄娘边做女红边问。叶青微软绵绵地依靠在小竹椅的椅背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糖稀一般慢慢化开,她随口道:“王郎和郑郎因为家中小妾一事争吵起来,他们两个准备去杀了那个小妾……娘!”“啊?”澄娘回过神,神情恍惚,“怎么了?”“娘,你的手!”澄娘低头一看,竟发现绣花针被她戳进了指头里,她这时才感觉疼痛,惊呼一声,将针移开,含住了手指。叶青微忙起身去检查她的手指,低声道:“娘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澄娘笑了笑,轻声道:“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好使了……你方才说的那两位郎君真的去杀人了?”叶青微抬起头,冲着她温柔一笑,道:“并没有,他们被师兄给拦住了。”澄娘点点头,道:“崔一郎一向心善。”叶青微闭上了嘴。崔灏虽然此时出尽了风头,世家之中除了赵郡李氏那位一锤子砸死小妾,以“勇武”出名的郎君外再也无人能及,但是不久的将来他非但会泯为众人,还会被世人认定为女妖帝和世家之间的墙头草。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些改变?难道会是因为叶明鉴一家人?叶青微低头去看正含着手指出神的澄娘。她与这个叶青微长得一模一样,后世却从未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们想要隐藏什么?“日头越来越大,娘还是回屋吧。”叶青微抱着澄娘的胳膊软绵绵的撒娇。澄娘笑了笑,随着女儿回屋。叶青微正准备去水榭纳凉,隔着老远听到一大群人嚎着“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及”。她停住脚步,只听声音越来越近,远远望见郎君们从回廊另一端成一纵队,“呼哧呼哧”跑来,或紫或白或黑或青的袍角掖在腰带里,一个比一个蔫头耷脑。“声音太小了,再大声一点!”“是,老师。”他们勉勉强强抬起了头,无力地回应。“声音太小了,还想要再跑一圈?”“是,老师!”“哦,原来你们还是想要再跑一圈,那么满足你们的愿望,再加一圈。”叶明鉴一声令下,哀嚎遍野。“再有杂音就再加一圈好了。”郎君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硬生生地将哀嚎声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