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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觉得这书就是忽爷特意为她准备的,不然不会和点心放在一起。捻了一块点心咬在嘴里,如升拿着那本封皮无字又很破旧的书,躺回床上慢慢翻看。扉页上有一滴血迹,暗红色的,痕迹淡薄,感觉时间很久远了。如升盯着那血迹看了好半天也没琢磨出门道来,于是翻开第二页。目光流连之处写着一段文字:“温家十一代子孙温嬖,学比山城,明经擢秀,六岁随父习武,所学招式过目便领会于心,久而久之自成一派武风,后又得高人点拨,创立举世刀法,名曰:“温家刀”。”温家刀。。。。。。如升往后再翻几页全都是刀法口诀,她随口念出几个,都不得要领。粗略翻看之后如升心里突然涌出一个疑问,忽爷姓“壤驷”,风巽姓“风”,那他们师徒二人与这“温家刀”有何关联呢?既然忽爷有意让她从中学点什么就不会是随意丢过来,她必须好好琢磨一番不成。。。。。。。傍晚十分,寺庙的钟声将如升吵醒,虽然睡着了,但那本刀法仍攥在她手里,敞开的那一页纸张微卷,平添了些褶皱。房门“咚咚”两声,随后传来声音:“吃饭了。”是忽爷。如升把书塞进枕头底下,揉了揉睡眼赶忙就出去了。两碗热汤面在桌上冒着热气,对比这深秋的凉意,着实让人暖心,只是越贴近温暖的场景越是让她想念逝去的父亲,想到他,如升什么胃口就都消耗殆尽了。“前五页。”如升从面碗里抬起头,“?”“前五页给你两天时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详细说出,我教风巽的时候他用了半天,你。。。就两天吧。”想拒绝,想争取,可到嘴边的“借口”还是被如升就着面条生生咽了回去。因为风巽,因为她曾想变成一个江湖人与他一起,那首先她就必须取得这个资格。用完晚饭,如升点了油灯在房里捧书钻研,可能是因为风巽看过这本书的缘故吧,她也看得格外认真,像是想通过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找到一些属于他们的微妙联系。只是。。。。。。完全没有。自古多情扰人心。放下刀法的时候如升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眼下,儿女情长对她来说太奢侈了,家仇不报,世间一切欢喜之事都会了无滋味。起码,欢喜的程度会减半吧,总是牵挂,总是介怀,总是无法安然过自己的日子。。。。。。。几日后,九江。这次回程较快,没了如升的“拖后腿”,风巽和甄宁快马加鞭没几天就到了。而他们赶到九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姬樾,她的刑期已满,而且是提前释放。其实在最初的时候风巽就完全有能力让姬樾免于牢狱之灾,可她自己拒绝了,也许是因为风巽,也许是因为莳花,总之她宁愿服刑。上次风巽命甄宁来送衣服的时候,姬樾突然提出要出狱,而且指定今日。如果甄宁想不明白为何的话那风巽一定知道,只是他情愿不知。从知府拿了出狱文书,再交到狱卒手里,甄宁办好这些就跟着风巽一齐进了大牢。由于晚秋,牢里甚是阴冷,加上这囫囵之地本就不是地方财政愿意照顾的地方,炭火类的日常物资也就自然分得少一些。牢门口,一个狱卒在泼水擦地,旁边还有几个狱卒在打牌,就像平常无数个日子里最平常的事。甄宁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吭吭”两声以示提醒。“呦!风大人,有日子没见了,听说您出远门了。”风巽并不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毕竟这九江城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甄宁把文书递过去,说:“我和风大人来接姬樾出狱。”“啊。”牢头接过文书,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说:“大人请随我来。”牢头心知肚明姬樾的刑罚日期是多少,只是前脚刚有人来传话,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别怠慢了。毕竟这位楼主就算是知府大人也要给几分薄面。“大人,这边请。”牢头边走边说:“给犯人姬。。。。。。哦,一早就给姬姑娘准备了新衣物,其他一切也已妥当,只等出狱了。”漆黑的走廊,一如每一次风巽来时那般,只是这一次,他走得慢且沉重。甄宁没有跟进来,他有另外的事要做,在风巽接姬樾出来之前,他要了结一条人命。哗啦啦的铁链声,牢头把牢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姬姑娘,恭贺你,重获自由。”姬樾缓缓迈出来,站到风巽跟前。好好整理一番后的姬樾头发全部盘起,脸蛋微黄偏瘦,尽管如此,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动人,她看着风巽,两行泪从眼里流出,嘴角却抿着笑意。“你来啦。”“嗯,甄宁也来了,走吧。”风巽过去攥住姬樾的手腕,慢慢将她带出了地牢。四年的光景“唰唰”闪过,姬樾早已不适应外面,刚走出狱门就差点摔倒。“给你备了马车,先回青楼吧。”姬樾苦笑一声,说:“不了,你那青楼从不住女人,我就不破你的规矩了,从前的房子不还在嘛,我回去住便是了。”上了马车,风巽还是吩咐了回青楼。没人打破的规矩才叫规矩,眼下青楼已经有女人住过,再去在意也是多此一举。“风巽,我的剑呢?”没想到无数个日夜流转,她最惦记的还是自己那把沾染过无数血迹的剑。说起来她的剑还是当年风巽从晏屠嘉那要来的,剑身长三尺,剑柄镶有一块羊脂白玉,光暇透亮。而说起这块羊脂白玉,姬樾喜欢它要超过剑本身,因为是风巽送的,还花了好大一笔钱。“剑在青楼,由甄宁保管。”“好,回头你让他给我拿过来。”马车颠簸几下,路过闹市的时候人群的吵闹声传进来,姬樾摸了摸耳朵,像是被吵到了。“你先在青楼住段时日,让庆叔和钱大夫帮你调养一下身体,等恢复了再说。”风巽并无长远打算,只是眼下稳住姬樾的心才是关键。走过闹市,马车里安静下来,姬樾问:“你去哪了?”“?”姬樾扭头,眼神自上而下,“你的心很浮,身上味道也不对,去外地了吧?”风巽暗自咬牙,说:“去了西京。”一声嘲笑从姬樾嘴里冒出来,她挪开流连风巽的眼神,说:“你们又在一起了吗?”醋意,嫉妒,还有遗憾,百感集她心头,最后融成了苦涩。“我跟她早在你入狱前就断了,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