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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他的手,正经把这一礼行完。徐立迁颇为意外,可徐泮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冷汗倒流了。“侄儿斗胆,请三叔将婶娘朱氏休弃回家。”他这话说完,书房里先是一静,一时落针可查,然后徐汀惊诧的声音便响起了来。“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娘怎么了?为什么要休她?!”徐汀的反应,自然在徐泮的意料之中,他暗暗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来一个黄色纸包,只包中装的何物自然看不出来,徐泮缓缓将它打开,里面却是灰色粉末。徐立迁和徐汀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徐泮,徐泮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这包药粉,乃是会致人腹痛甚至昏迷的药物。这药粉从一个叫做桃金的丫鬟屋里搜出来的,据她交待,是她婶婶让她下到老夫人日常饮用的茶水里的。而她婶婶,正是在三婶娘手下当差。”话一说完,徐立迁和徐汀都怔住了。“大哥是不是搞错了?我娘怎么可能让人在祖母茶里下药,她为何要这样做?!”徐汀不肯相信。徐泮颇为怜悯的看他一眼,朱氏确实没必要专门害老夫人,可那日还出了旁的事情,就是徐立迁被刺,手臂流血不止的事。徐泮没说什么,又默默地掏出了一个药瓶,问徐立迁道:“三叔可曾用过这瓶药?”徐立迁皱了眉,仔细看了看,“好似曾用过,可是止血的?我伤了胳膊那回,朱氏……她给我用过的吧。”徐泮点了点头:“三叔记得不错,正是如此,可这瓶药侄儿让人验了,这其中非但没有止血的药物,反而含有大量活血之物,使伤口流血难以凝结,从而流血不止。”徐立迁不说话了,面上悠闲之色尽数褪去,整个人显得突然苍老了。徐汀仍是不明白,抓着徐立迁的衣裳问他,“爹,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徐立迁没回答他,难道要亲口跟儿子说,从这日之后,他嫂子便避开了伯府,再不回来养胎了吗?当时他还隐隐有所怀疑,那天怎么会这么巧,所有的事情都聚在了一起,而且刺杀他的人,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只划了他左臂一道,便没了下文。他母亲一向好好的,也突然犯了病。只他却没想到,实事果然并不简单。到底是他这些年都肖想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忘了身边儿还静默着一个厉害的人。他没有回应徐汀,徐泮却道:“此是物证,关于那叫桃金的丫鬟,这两包药物的来由亦有人证,三叔看……”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立迁摆手打断了:“不必了,这等事体,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了……”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泮儿,你也不必说了,是我这些年来眯了眼了,总觉得她一个国公府嫡女嫁给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吃了亏,却没想到她竟是……老天保佑,府里平安无事,不然……我……”徐泮见他一张脸突然皱纹迭起,起色一落千丈,刚心生不忍欲浅浅宽慰他两句,却听徐汀嚷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大哥,你们说清楚呀!”徐立迁忽得瞪了眼,羞于启齿话到底说了出来。“怎么回事?!你还不明白吗?是你娘,看上这个爵位了!”☆、第四一零章不安分来的时候有多兴致勃勃,走的时候就有多失魂落魄。徐泮看着他三叔的脚步有些蹒跚,二弟神思仍旧恍惚,默默地叹了口气。三房,朱氏坐在交椅上,端着描金粉彩的茶盅发呆。徐泮把徐立迁和徐汀叫走的事情,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近些日子,应国公府都没有收到朱炳俊在西边的来信了,她这里更是毫无音信,这事情怎么想怎么都有些让人不大安心。朱家也派人专程往固原去了,可派去的人到如今都还没回来,然而更让人心生不安的是,和他们家暗自联系的刘焜也没了音信。固原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消息刚传到京城,说新可汗被俘虏了,大军正在压他回京。这一战可以算是大获全胜,大宁的百姓自然是高兴的,可宫里却有一些异常的平静,好像这安静之下还伏着什么让人不安的东西。朱家人没有头绪,朱氏就更没有头绪。她心中颇为烦躁,叫了丫鬟过来问问,为何徐立迁和徐汀还不回来。她这边不过刚打发丫鬟去寻那人,那二人便回了院子。朱氏起身去接丈夫和儿子,走到廊下,那二人已是走到了院中央,她打眼瞧见两人脸色都有些灰白,不由惊讶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快进屋里来说!”徐汀看着她母亲,有一息神情十分的激动,刚想冲上前去,却一把被徐立迁拉住了胳膊。“汀儿,回你房里去,我同你娘单独说些话。”徐汀听了这话,面上激动之色更浓了。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口,只两眼瞪着朱氏,面目颇为狰狞。朱氏被儿子的表现吓了一跳,不由拧着眉脱口问道:“怎么回事情啊?你怎么这样看娘?娘怎么了?”徐汀的指骨捏的噼啪作响,在徐立迁再三警告的眼神之下,一咬牙一跺脚,飞快地跑开了去。朱氏连忙上前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徐汀跑远,又问徐立迁:“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回事?你倒是问问自己。”朱氏上前来要拉住徐立谦的衣裳,却被徐立迁一甩手,连同这句话,一并甩开了去。徐立迁大步第往屋中走,朱氏愕然在他后面怔住了,他二人夫妻这么多年,即便不算琴瑟和鸣,也是相敬如宾,徐立迁何曾这样冷言冷语、冰冷面孔地对待过她?她这颗心微微有些下沉。难道是徐泮同他说了什么?可是能说什么?说自己跑到山上,以为他没了,告诉他媳妇,引得他媳妇难产?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她得了假消息,一时不察说了几句罢了,又能算得了什么?朱氏想想自己前后好像没什么破绽,缓缓沉了口气,这才迈着沉稳的步子,跟着徐立迁进了屋。她进了屋中,发现徐立迁并没落座,反而直冲着一旁的书案过去了,这会儿正抬手研磨,好像要动笔写字似的。“老爷要做什么,说与妾身便是,妾身来服侍您!”朱氏好言说了这一句,徐立迁却没理她,磨好了墨,又铺开一张纸,拿了支笔蘸上墨,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字:休妻书。他这三个字写完,朱氏正好来到他跟前,她打眼扫过这三个字,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她一步就扑了上去,一手按在了纸上,惊诧道,“老爷这是干什么?妾身有什么错处,你要休了我?!”她着实被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