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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谢府门前也站着一堆宾客,门前已摆了一摞礼品,可后头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一个王家,一个谢家,哪个不是在汴京城里,让人敬三分的。今日,是那谢家女与王家子的大婚礼,往后王谢两家愈发沾亲带故,他们便愈发要多敬几分了。谢亭屋子里,有不少人,大多是谢家的亲戚,亦有谢亭的朋友……正在翘首以盼,等着人出来。那面帘子一拉,便瞧见谢亭穿着一身大红婚服,由两个丫头扶着走出来。她梳着坠马髻,头上插着簪钗。谢亭面容本就明艳,因着大婚还特地妆扮了一回,愈发显得唇红面白,很是好看。这厢热热闹闹的,是围着谢亭夸赞起来。另一处也是好生热闹,敲锣打鼓的迎亲来。王璋着一身大红婚服,坐在马上,面容风流。他心情很好,唇上挂着笑,正与路边恭贺的人,拱手道谢。等到了谢家门前,便瞧见谢宏、谢安两兄弟,正在门外接待来客,另有宾客站在外道瞧着。“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王璋翻身下马,先与谢家两兄弟拱手一礼,开了口,“我来接阿亭。”谢宏嗯一声,是想侧身引人进去,便瞧见晏琛骑马而来,等到了谢家门前拉着缰绳,翻身下马。他着一身银色盔甲,腰间挂剑,在那太阳的照射下,一步一步向前走来。晏琛的到来,让谢家众人着实是愣了下,倒是那管家先回了神开了口,躬身喊了一声“琛少爷”。另有不识得晏琛的宾客轻声问了起来,后面是知晓,这位就是那个自幼住在谢府,晏家仅剩的血脉——晏琛。谢宏轻咳一声,开了口,“阿琛……你回来了。”谢安看了看王璋,又看了看晏琛,心里着实是有几分遗憾的,若按他心里的想法,自是不愿让小妹嫁给王璋的。且不说他早年名声不好,如今瞧他这幅小白脸的模样。哪里是,能好好照顾他那个妹子的?可是,遗憾归遗憾,如今喜帖已发,宾客已至,哪里能悔了去?他这面想着,便上前拍了拍晏琛的肩膀,轻轻说道,“你先与我去见父亲。”晏琛看向王璋,面色很沉,“我要见她。”“阿琛!”王璋眉一挑,也看向晏琛,不说话。晏琛迈了步子,谢家两兄弟,忙伸手去拦他,“阿琛,今日是王谢两家结亲的日子,你……”“让开。”“晏琛!”这厢僵持不下,外头的宾客自是转头不语,鬼都能晓得这事不简单,可他们哪里敢去说、敢去论?只当眼不见,耳不听,省的回头找他们算账来。到后来,还是王璋开了口,“让他去吧。”谢家两兄弟皱眉看来,便见王璋轻轻一笑,“到底阿亭还是要唤他,一声哥哥,如此——”他向晏琛侧身,仍是笑着,“只是吉时快到,万不要耽误我与阿亭,大婚的好时辰。”晏琛冷冷看了眼王璋,大刀阔斧的往里进去了,这次没人拦他。王璋又与谢宏说道,“还请大舅哥先请宾客进去,先饮一杯。”谢宏自是应了,与众人拱手,亲自领人进去。王璋便也要迈步往里,转头看见谢安,正面容古怪的看着他,“二舅哥,有事?”“无事。”谢安摇头,先迈了步子,等迈过门槛又转头看向王璋,“好好照顾阿亭,若是她有什么委屈……”王璋拱手,“璋活在世上一天,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谢安点头,“走吧”……他这声很冷,面容却总归好了些,看了王璋一眼,先转身迈了步子。王璋点头,面上仍笑着,随人一道进去。谢亭那处,几个丫头正站在门外,望着眼。有丫头听到脚步声,忙正了身,先往里头喊了声“来了”。便瞧见晏琛沉着脸,走进来,几个丫头一愣,等晏琛走到了前,才拘礼喊了一声,“琛……琛少爷。”晏琛目不斜视,往谢亭的屋子走去。丫头们哪里能让他去推门,忙在门外拦住,打首的一个丫头便与晏琛说道,“今日是小姐大婚的日子,里头贵人也多。琛少爷刚刚回来,不如先回屋子,好生休息……”晏琛听着大婚两字,面色愈发黑沉,他的眼看向那个丫头,冷声,“滚!”几个丫头涨红着脸,却还是不肯让步。这厢动静大,屋子里自也是能听到。如今坐在屋里的,都是谢亭的朋友,她们一听,互相望了眼,便又看向谢亭——赵妧皱了眉,看向谢亭,“你要不要见?你若不要,我自会让人把他请出去。”谢亭轻轻一笑,她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抓的很紧……她看向屋外,然后看向赵妧,“劳你们去隔壁屋子,先坐一会。”赵妧点头,先迈了步子,让四惠推开门,外头的丫头一瞧也忙避了开。众人也都没出声,跟着赵妧的脚步,往隔壁屋子去了。晏琛仍站在门外,他的眼睛望向屋子里坐着的,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姑娘。他见她抬了头,露出一张妆容得体又明艳的脸,然后开了口,喊他一声“晏琛哥哥”。她……原该是他的新娘。晏琛迈了步子,走进屋里,他的眉皱着,看着谢亭,声很沉,“为什么?”谢亭倒一杯茶,递给他,“晏琛哥哥,一路辛苦了……”晏琛没接茶,他握着谢亭的手腕,“阿亭,这是你与我开的玩笑,是不是?”“晏琛哥哥是觉得,我会以王谢两家的脸面,与你开这样的玩笑?”谢亭搁了茶,抬了头,“你离开的日子,我想了许多。你有你的大业,有你的理想……我不愿让你拘于这一方天地,也不愿随你奔走受累。我很抱歉,不曾与你当面说清,只好借今日这个机会,与你说明白——”她挣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晏琛哥哥,我放手了,你也……放手吧。”晏琛的心闷闷的,疼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了。他看着谢亭……这个他陪了十九年,让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姑娘。竟然有一天会梳着妇人头,穿着婚服,对他说,你放手吧。晏琛的手慢慢松开,脚步往后退去,面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悲伤。他看着谢亭,声有几分哑,“我来的一路上,想着我这次记了那么多战功,陛下一定会赏我。到那时,我想给你挣个诰命,也想求他一道赐婚的圣旨……然后跪在伯父、伯母的面前,让他们把你交给我。”“我还想着,你那么喜欢穿红衣,那你一定会更喜欢婚服。我会找汴京最好的师傅,让她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