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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步,自然也没有一分闲心去管旁人事情,是以月唤轻易便能说动凤楼,得以去同瑞和帮忙,从头至尾,没遇到一分的阻碍。到了腊月二十八,美婵早上起来,来到卿姐儿的小床前瞧了一瞧,替她掖了掖被角,将她的小手塞回到棉被中去,颇为欣慰地与身旁的婆子道:“昨天一天没吃什么饭,谁知到了晚上,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喝下去小半碗药,昨夜也没听见夜哭,一觉就睡到了这早晚。”轻声叹一口气,又道,“今儿都二十八了,这个年,还有几天就能过完了呢。婆子生怕吵醒卿姐儿,低声道:“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且放宽心,老早有一阵子都说不行了,不也好好的养到现在?就是饮食不调,好好调养调养也就好了……这阵子一步都没出去,一丝儿的风都没吹到,不会有什么事情。脸色我看着并不坏。”拣美婵喜欢听的话絮絮说了一箩筐,又笑道,“我看姐儿个头儿也跟长了几分似的,昨天给她穿那条绸裤,瞧着有些短了,连脚踝都遮不住,我就想,必是我们姐儿腿长了。我就说天老爷这回终于长了一回眼,等过了年,我亲手叠一筐元宝去普济寺烧,好保佑我们姐儿长命百岁!”美婵颇觉高兴,笑道:“谢天谢地,苦了这许多天,眼见是能够熬过去了。这孩子闷了许久,看着有点不大高兴,成天就望着窗子发呆,她不知道这是为她好呢,唉——”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婆子道:“小人儿喜欢到外头跑动是天性,我就成天和姐儿说,我说:姐儿,你别嫌闷,等开了春,天儿暖起来的时候,你的身子差不多也该养好了。到那个时候,我给你扎个蝴蝶风筝,你天天到园子里放去!”两个人正在卿姐儿面前一递一答地说着闲话,打从外头忽然进来个人,是凤楼。凤楼背着双手走到屋内,婆子忙唤了一声“五爷”,又转头交代小丫环:“去泡一壶五爷喜欢的龙井来。”美婵让开一步,让他走到卿姐儿的小床前面,凤楼伸手欲要去摸卿姐儿的额头,美婵忙拉住他:“你做什么?她睡得好好的,你的手冷不冷,莫要吵醒了她。”凤楼道:“我的手何时有过冷的时候?不信你看。”回身将美婵的手握了一握。美婵面上微微一红,将他的手推开:“在姐儿面前,不要动手动脚的,放尊重些。”凤楼转身去摸卿姐儿的额头,美婵又拉他衣袖:“姐儿睡得浅,被人一碰,马上就要醒了,你叫她多睡一会儿。”凤楼蹙眉道:“昨天我在的时候就睡下了,怎么到现在还睡?一天到晚总是昏睡也不好,哪怕起来坐着,也比躺着强些。你护她护得过了头,只怕对她有害无利。”言罢,在床沿上坐下,从被子中把卿姐儿的小手拉出来,握在手心里。美婵本想上前阻止,怪他去吵卿姐儿,但又想两个人只有在谈及女儿的事情,当着女儿的面,才会像人家过日子的夫妻,才会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一时心中颇多感慨,到了嘴边的话又改成:“知道了,不用你交代,我是她亲娘,总不会害她就是。没听人说起过么,小孩儿家多睡睡才能长个头呢。再过一阵子,等过了年,暖和了,就放她去外边玩耍去。”凤楼这时却笑道:“这孩子早就醒了,在装睡。”第188章22.9.28美婵忙上前细看,果然见卿姐儿眼皮和睫毛都在轻轻眨动,不禁一乐,弯腰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姐儿醒啦,为什么不睁开眼睛,是不是想偷听爹爹和娘亲说话?”卿姐儿慢慢睁开一双黑嗔嗔的眼睛,直直地看了凤楼一阵子,又往美婵身上看去。凤楼看她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肌肤下的青色筋脉一清二楚,眼睛四周已经瘦得凹陷下去,偏一双黑眼珠亮得过分。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见这样亮过,没来由的,心里忽然咯噔一声,脑子里不由得就想到‘回光返照”这几个字来,心口不禁砰砰直跳,霎时,手心也冒了些汗出来。转念却又想起离过年也只有两三天的工夫了,药一天两顿喝着,身边这么多人看着,大夫也是随叫随到,无论如何,这几天总应该能熬得过去。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宽解自己,如此,刚刚提起来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去。美婵那边吩咐道:“把姐儿的棉衣拿到火盆上去烤一烤,烤得热了再拿来。”瞧了她许久的卿姐儿这时忽然张了张口,似乎吐了一个字出来,因为声音太轻,美婵没能听清,凤楼却是又惊又喜:“蕴卿,你会说话叫人了?”把她抱起来,从旁边取过一个软枕,叫她倚在软枕上,捧着她的脸问道,“会不会唤爹爹?会不会?”美婵也急急过来,侧着身子在床沿坐下,将她连同被子一把抱在怀中,两行眼泪从眼中滚落了下来:“我的姐儿,你终于舍得叫我一声娘亲!你娘终于盼来这一天!”卿姐儿在她怀中,小嘴在她耳旁又轻轻唤了一声:“娘亲……”一个“亲”字尚未能完全说清楚,便像是累极了似的,小小的脑袋突然向后仰去,头颈枕在美婵的臂弯之中,眼皮慢慢合上,眼中的光亮逐渐隐去,尚未等到眼皮完全合上之时,就已然没了鼻息。美婵心里猛地一沉,却还不愿意相信,勉强笑着说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力气小到连头颈也支撑不住啦?”转头再看凤楼发青的脸色,再也装不下去,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姐儿,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娘我上辈子亏欠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辈子就投胎到我肚子中,讨完债转身就走——”凤楼眼底已然红透,强忍悲痛,把美婵喝止住:“她不过是昏迷过去罢了,你这样吵闹做什么!快叫人去请大夫来!”美婵把卿姐儿往凤楼怀中一放,跟疯癫了似的哭叫:“姐儿,你个小讨债鬼,你走便走了,为何走前还要唤我一声娘亲?!你是不是怕我活得长、怕我日子太好过?所以叫我早早伤心死掉,好下去陪你?好好好!我这边去找绳子找砒-霜去!”转身便往屋外冲去,却又被人拉住。外头的人早已听见动静,不待这边吩咐,早已有人跑出去请大夫,廊下也忙忙的煎起了药,余下的一众人等无不叹气,或是悄悄拭泪。屋子内,凤楼坐在床沿上,将卿姐儿仅着里衣的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唤她:“蕴卿,蕴卿,你这是怎么了?你终于要弃爹爹而去,不愿再做爹爹的女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