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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看清,不过闪烁的火光照在上面,依稀能辨认关氏集团几个字。按理说,这份报告应该躺在检察院机要处的柜子里,作为保密存档被好好锁起来,任何还没正式展开调查的案子都应予以保密。结果这本重要文书却到了关晟手里,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黑白通吃这四个字,他算是实至名归。其实他们跟机关政`府的关系很微妙,亦敌亦友或许并不准确,毕竟中国又不是西西里,没有黑道势力能一手遮天,官政权力场才是最可怕的,黑起来可是一点光都不透,闹出人命都能给压下来。涉黑的怎么能跟他们比,工具罢了。但因为关氏现在太大太猛,根深蒂固,上边就以招安为主,打击为辅。说白了,虽然这文书已经在他手里,但也还是没法完全放心。别指望机关里头能给他把一切都打理好,其实还得亲自去料理。甚至这份文件寄过来,可能也是让他最近安分点的意思。里头可是附带了初步证据,那些照片拍得很清晰,而且角度很好,三点都能清晰拍到——这就是实打实的证据,否则一概不算。现在说陈易澜很懂法律已经不够,该说她很明确检察规则,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实锤。关晟看到这些照片的第一时间,就让工作人员挨个房间搜查那种微型摄像头,不出意外果然找到两处。陈易澜一个人搞出这些成果,真的很不容易,几乎是一个团队的作业量。会所的人也就一次觉出可疑,派车跟踪她,但后来,却什么都没能察觉。看来她的确很隐蔽。可惜了,这么久的心血,现在却到了关晟手里,被一把扔进壁炉,跳跃的火舌贪婪地吞噬那些纸张,没一会它们就成为一堆轻飘飘的黑炭。然而陈易澜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还以为是报告不够规范或证据还不够充足,所以上面迟迟没给回应。她想着,难不成还得去求韩纵帮忙?可她还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姑且不论韩纵是否愿意帮——毕竟按他之前那态度,不愿意的可能性很大,就算这回又同意,那以后呢?总归要自己独当一面。她继续抱着电脑修改文稿,反反复复地看,试着把它改得更加逻辑通顺。扫黄一旦成了,就是大功一件,上至□□下至公安干警,都喜欢这种功绩,但难度真的有点大,主要是受害者那边不会主动提供线索,因为她们也有责。从检察的角度,这个案子最大的噱头在于,有不少中高层官员都通过这个平台进行一些肮脏的违法勾当,性贿赂只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是换`妻。性贿赂至少有较为明确的金钱流向,那么有迹可循,但换`妻是没有的,换就换了,四个人之间的交换。但如果实在要查金钱流向,那肯定也是有的,平台以此牟利,肯定要向参与者收钱。但这种流向就很难查,它可能以慈善会、捐赠会甚至交流会的名义,每个人都捐点。说实话,陈易澜在暗中调查时自己也心惊胆战,怕看到熟面孔,万一正好碰到相识的伯伯或叔叔,她怕自己会慌乱。还好,目前为止虽有些面孔她认识,但也并不是很熟。中午,韩纵一边吃着饭,一边跟几个同事讨论手头案件的细节问题。接到了建筑局的人打来的电话。“陈秘书,麻烦你今天下午带助手来这边调查现场,上午出了场火灾,地点是东郊的核工厂。”他回了句,“嗯,知道。”然后放下手机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讨论。不懂内情的人怕都以为这通电话打错了,应该是通知陈易澜让她跑个验收,怎么打到韩纵这里。事故现场,尤其是火灾后的大楼或断裂的桥梁,实勘危险大大增加,但尽管如此,检察人员也得百折不挠地进去。下午两点,韩纵带着下属抵达,俩人换上防护服并戴上口罩,带着相关检测仪器,跟安全员一起进入现场。里面烟尘很重,霰光灯下全是大颗粒,比PM2.5的杀伤力不知还强多少倍。但如果真叫陈易澜过来,她肯定也是毫无怨言的,在工作上,她就没把自己当个女的。每走一会儿都要停一下,用仪器勘测收集现场数据。韩纵跟下属本来也都具备建筑专业知识,表现得心应手,对方一直以为他就是陈秘书。“这应该是一起意外事故吧,陈总?”工厂安全员蒙着口罩跟他说。韩纵没回话,只是环顾四周。然后一行人又接着走。实勘后一番后,他可以断定,的确不是人为,纯粹材料着火引发。不过哪怕这样,他也没能松一口气,相反,更加严肃,更仔细地侦测,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嗓子都开始难受,但每个人都忍了下来。还需检测最末端的围栏,但那个缝隙太窄,想把探测仪放到里头,得半边身子都卡进去。韩纵挺拔但并不壮硕,蛮瘦,他理所当然地准备自己来。但下属拦住了他,自己拿着仪器跑上去。仪器刚放稳,小年轻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出,那根烧焦的上杆就“啪”一下断裂,断面直直地戳下来。万幸,韩纵反应足够快,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挡护了一下,他们进来时都带了皮手套,但那个断面也还是扎得生疼,把皮手套都穿了透。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愣是一个人就把那栏杆给稳住。周围其他人旋即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断掉的部分抬走。扎破皮rou的那一瞬间,他没觉得多疼,还行。结果半分钟后,鲜血就顺着掌心直往下淌,左手很快就变得黏糊糊。里头很闷,一行人又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身上连同手心都不停出汗,伤口跟撒了盐一样连绵刺痛。他一声不吭,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结果一出去,安全员吓得哎呦一声,因为一回头身后一路血迹。他赶紧把受伤的“陈秘书”带到工厂医院,结果医生又不在,韩纵倒没二话,自己打开药箱进行处理。伤口范围比较大,直接倒双氧水先消毒,然后抓一把棉球擦净,让伤处保持绝对干燥,再撒上一层药粉。他嫌纱布娘气,又不是中弹动手术,干嘛缠一圈一圈的,就用大敷贴把掌心一贴,处理完毕。“陈总,您去大医院看看,医疗费我们回头给您报销。”他厌烦地摇摇头,往外面走。对方把他领导,当然不敢怠慢,“陈总,您这伤得很严重啊,流了那么血。”韩纵看他一眼,“别跟了,我要回去。”“那检测报告您打算……怎么写啊?”“该怎么就怎么。”“责任会怎么判?会被检察院起诉吗?”“回去等通知。”那人见他不好说话,苦笑着愈怕得罪他,“我还是现在带您去医院吧,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