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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上波澜不惊,温和的见了礼,道:“见过长嫂。”仿佛那些不愉快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徐婉真也跟着施礼。林氏面色尴尬,要说她如今最不想见到的人,首推徐家。见到她们,就想起那一千两银子。林氏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寒暄道:“二meimei这是去哪里?”徐老夫人道:“父亲唤我过去,有事吩咐。”林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就要别过,忽地心中想起一事。想起前几日孙女涂曼珍的哭诉,求她找徐婉真要一张“牡丹花会”的请柬。她当时含糊着应下,但因着不想见徐家人,更别提徐婉真这个晚辈,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今日好巧不巧碰见了,顺道问问也成。想到这里,林氏道:“二meimei,听说真儿得了‘牡丹花会’的请柬?”宅子里哪里有藏的住的消息?何况这消息徐家本也无意隐瞒,徐婉真已听郑嬷嬷说起,涂曼珍闹过一场,心下毫不意外。徐老夫人呵呵一笑,道:“正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林氏心下恼怒,但话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道:“我那两个孙女听说了此事,连连称赞真儿。这‘牡丹花会’的请柬,可不是那么易得的。”转头对徐婉真道:“真儿,你再去公主那里拿两张请柬来,好让她们也去开开眼界。”徐婉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让人帮忙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公主是什么人?那请柬是说拿就拿的吗?当下垂首敛礼道:“请大舅婆见谅,真儿原不过只见了公主一面,怕没这个能耐。曼芬表姐才名满京城,想来这请柬迟早会到。”被徐婉真不软不硬的顶回来,林氏心头一滞,不耐道:“让你去拿个请柬,恁多话说!你只说去不去拿吧!”徐婉真微微一笑,故作不解道:“涂家表姐想要参加‘牡丹花会’,她为何自己不去找昭阳公主,却要我去?”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搭上公主府这条线,可不是为了去给涂家拿请柬的。林氏心头暗恨,自家孙女要是能在昭阳公主面前说上话,还用来求这徐婉真么?明知故问,实在可恨!却知道她若是不愿,自己也是无法,气恼的瞪了徐婉真一眼,一挥衣袖转身就走,竟然不告而别。见她走远,徐婉真挽了徐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我们走吧!”徐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这个小促狭鬼,看把你大舅婆给气得。”徐婉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作出无辜状道:“真儿并没有做什么呢。”乐得徐老夫人哈哈大笑。到了“松涛院”,邬娘子迎着她们往正堂而去,那里是涂老太爷正经见客的地方,她们也是第一次踏足。与“松涛院”的淡泊古朴的装饰不同,正堂布置的庄重高贵。以正厅中轴线为基准,正中挂了一副涂老太爷手书的大中堂,中堂之上一块鎏金红底匾额,上刻“惟善德馨”四个大字。另有楹联、匾额、挂屏、书画屏条相衬,板壁前的长条案上对称放置着两个青铜古鼎,中间供了儒教圣人孔夫子的画像。长条案前放置一张八仙方桌,桌旁两侧摆开一水的红木太师椅各六张。一眼望去,整个中堂非常有气派。涂老太爷居左边的主位坐了,宾客位上坐了涂家两名族人。此时的涂老太爷,与徐婉真见过的那个慈祥天真的老人截然不同。只见他身着藏青色紫鹤纹绫袍,头上的银发上用一根温润的羊脂白玉簪子固定住,安坐于太师椅上,高大的身材透出一种压迫的气势。徐婉真心下暗道,原来这才是两朝大儒的风范气势。涂家两名族人想来就是三表叔公,他们从孟州赶来,算算日子,正是这几日应到。听祖母提过,三表叔公排行在后,因此虽然辈分高,但年纪只得四十许。眼下看上去,穿着得体富贵,但面容有风霜之色,说是五十开外也有人信。许是赶路的原因,两人看上去都满眼疲惫之色。见几人来到,涂老太爷哈哈一笑,道:“逸明,来来来,你许久没见过琼玉了吧?”在涂老太爷面前,他们都是晚辈。徐老夫人上前施礼,道:“琼玉见过三表叔,三表叔母。”三表叔婆从椅子上站起,眼角含泪,上前一步握住徐老夫人的手,道:“琼玉,没想到还能再见着你。”幼时,徐老夫人曾回孟州涂家族中住过一些时日,那时三表叔刚刚娶亲。三表叔婆只比她年长几岁,见她冰雪聪明,对她颇好。没想到,再见面时都垂垂老矣。徐老夫人心情激荡,连连问好,眼眶也有些湿润。见气氛有些伤感,邬娘子笑道:“婉真,快来见过三表叔公、表叔婆。”徐婉真上前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三表叔婆忙将她搀起,抬手拭去眼角的泪,道:“好齐整的一个孩子!琼玉你果真是有福气的。”说着拔下发髻上一支海棠滚玉嵌珍珠吉祥钗,插在徐婉真的头上。徐婉真看了一眼徐老夫人,见她轻轻点头,方才道:“真儿谢过三表叔婆。”这见面礼虽说贵重了一些,但一来徐老夫人与他们关系亲近,二来徐家为他们找到继承香火之人,倒也受的起。三表叔婆又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徐婉真道:“宇儿今日怎地没来?这是给他的,你且带回去。”☆、第161章缘分徐婉真笑着回话道:“回三表叔婆的话,宇儿刚习了大字,眼下去花园里玩耍去了。真儿代文宇谢过三表叔婆的赏,待他回来我便带着他来见您。”一串话说下来,条理分明恭敬有礼,三表叔婆眉开眼笑道:“好一个伶俐的孩子。”见过礼,分宾主落座了,涂老太爷道:“茹娘那孩子我还没见过,琼玉讲是个好的,她的眼光一向不错。”三表叔公道:“有琼玉作保,人品上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不知我们那条件,他们能接受吗?老太爷有所不知,这几年族里好些人都想要将儿子过继给我。我也不是没想过,若到最后无法可想,也只得在族中子弟中挑一个。”语气萧索。“他们哪里是过继,那些孩子个个都记事了,不过是谋划着我们百年之后,好夺取我们一房的财产!”三表叔婆忿忿然道:“可怜我那女儿,只得了一个孩儿。若是真如了他们的愿,我那女儿日后在夫家还有什么倚靠!”听了这话,徐婉真才明白,为何他们两人还未得到准信,就急忙先上京来。想必是在子嗣无望,族人相逼间,看到这里有一线希望,才迫不及待吧。徐老夫人语气和缓,劝道:“三表叔,勿与他们一般见识。茹娘说了,她奉你们为父母,成婚后,只要她诞下长子,便可抱养到涂家长大。”“长子?”三表叔婆激动的站起身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