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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姿势再次昏昏睡去的时候,他忽然缓缓向前跨了一步,把我的瞌睡全吓跑了。他缓缓地俯下身,用食指轻轻地捻起我的下巴往上抬,“我怎么就听不出一丝感激之情呢?”我一惊,勉强地保持着微笑,艰难地道:“江少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无以为报?”他忽然放开我,嘴角扯出一个邪魅的弧度,眼睛里是明显的嘲弄,“你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吗?”我一怔,没来由的一阵惶恐,呆呆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俊脸,害怕得不知所措。他扫一眼我怀里的小箱,冷冷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走下了马车。娘慌乱地把我搂进怀抱,“玉儿,别害怕,别害怕,他不过比你大了几岁了,慢慢地你就习惯了!”我以为我够早熟,够老炼,在博文面前,我总是可以藏起自己想藏起的那一面,让他为我的一句耍赖的话就忙东忙西,于是我以为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隐藏心事,从容不迫。可是江阔的气势却屡屡让我方寸大失,尽管他每次都惜字如金。我忽然开始有点害怕这个猜不透的男子。过了不久,来了一个长着白胡须的老爷爷给我看脉,他把了一脉,捋了捋胡须道:“这个娃儿本就是阴寒体质,再加上一时悲气交加才会昏睡几日,要注意疏散心结,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吃些调补气血的药也就无大碍了。”又给娘顺便把了一脉才走。爹说娘的病就是这位李大夫治好的,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千恩万谢。之后那个自称小花的婢女又来送了几回食水,我因为心情不佳,只陪着爹娘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如果说之前的郁闷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博文的话,那么这时候则是因为江阔成功地挑起了我对未来的迷茫和惶恐。我本来以为他不过找个借口把我从博文身边带走以免我妨碍江柳的幸福,那么顶多嫌我闲着碍眼给我安排个下人的差事供人差遣。这个没什么问题,我从小就很乖,什么家务都干过,不就是服侍人么?一样是在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虽然任人差遣的日子颇显卑微,然,做人本就该伸屈自如不是吗?我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是在磨砺意志。可是他刚刚的语气和临走时极尽嘲讽和冰冷的眼神传递给我一个信息:他比我想象的恨我,他视我为眼中钉,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我。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对meimei却真是好呢。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那么他要怎么打击报复我呢?显而易见,江柳在郭府越不受博文待见,我的日子就越难过。人质?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么说我还得祈祷博文对她好一点了?我自嘲地想。心里冒起一股股酸水,我以为我离开了,就不用对着他们勉强自己微笑,就不用让自己为难,却没想到,我在意的东西只是换个更残忍的方式重新提醒我罢了,它让我进退两难,更加无措……是不是人生从就不存在“重新开始”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将影响你的一生,即使想逃也逃不掉……还有,从江阔其人来看就知道江府的人也绝非善类,如果他们知道其中的缘委,那么往后的日子等待我的就不只是江阔一个人的责难,我要面对的是整个江府的敌视……呃,这真是件恐怖的事情。我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对于十二岁的,没出过远门,没见过市面,并且被保护得过好的我,虽然整个童年都在那个飘着水气的小镇上奔走,仔细想来倒却从未见过大恶大伪之人,所以这一秒,尽管早就知道,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以后要在一个如此可怕的男子掌控下生活,尤其是我还是他宝贝meimei的威胁,加之我们曾有矛盾。我想有时候私底下我不是个足够勇敢和淡定的孩子,就像此时,我再没了看风景的兴致,抓起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觉,只盼着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我也永远不用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不过事实证明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到傍晚时分,马车忽地停了。外面有人喊道:“大少爷到了!”一声接一声充满喜悦的“少爷回来了!”的声音渐渐远去。不久便有一大批人吵吵着朝这边匆匆走来,停在前面的马车周围,此起彼浮的问候声谈笑声一时热闹起来。我正在马车里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忽然帘子一挑,有个略微熟悉的女声传进来:“小姐,少爷让你下车!”006初入江府我一顿,安慰地朝担忧的爹娘笑笑,旋即掀开车帘先下了马车,又转身扶了爹娘下得车来,这才抬起眼来看众人。此时周围已经静下来,众人都在打量我,眼睛里或惊艳或敌意或不解,不一而足。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中间一对年近半百,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男子身形高大,不怒自危,眼睛里是商人特有的精明;妇人面露慈祥又贵气逼人,此时一只手正牵着江阔,不难猜出是江富夫妇。然后是一位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妙龄女子,脸上隐约还挂着泪珠,右手正捻一方绸缎手帕拭泪,左手则紧紧抓着江阔的衣襟,一副无限娇羞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不胜小别的新婚夫妇。再旁边还有几位花枝招展年龄不一的美貌女子,估计是妾室。眼前江阔正斜着一双眼睛嘲讽地看我,对周围人的疑惑沉默以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模样似乎在告诉我,我在等你出丑。我并不介意,低垂着眉眼,脸上笑意依旧,缓缓向前走了几小步,站定,朝着江阔身旁那对中年夫妇深深地屈了屈膝。再向两边周围屈了一屈膝。这时江母不禁指着我问道,“阔儿,这…”那紫衣女子也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娘,妹夫对柳儿甚好,百般依赖,这便是妹夫为表诚意赠与我的侍妾,郑雨。”说完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咯蹬一声,不知是喜是忧,虽然知道他多半是在胡说,可听他那么说博文心里就是忍不住酸酸涩涩,无限委屈。不过他不是应该对家人晓以真相,然后集众人之力监督我,打击我吗?怕家里人担忧?诶,真是想不到一个这样的人对父母还这么孝顺。无论如何他这么说我倒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