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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了。若云翎不曾渡劫,出了他和魔门妖女相恋的谣言,他必然是要亲自澄清的,可他那时已经半步飞升,修仙界的一切对他而言就如修士的俗世,一点也没有意义了,故而他并不会理,魔门的谣言传得热烈,却不曾见云翎出来澄清,自然会当他是默认。云翎闭着双眼,琴声却未断,妲己拿不准此刻的云翎是个什么心境,剑舞中便多了些许犹疑,正在这时,掌教的脚步声传来,妲己顺势收剑。“师兄成就渡劫,实乃我昆仑仙宗大喜之事,今日之后,师兄当断俗世恩缘,不知可有教令传下?”掌教离了半里之远,恭敬问道。妲己剑势一停,云翎睁开双眼,眉心之中多了一道隐隐约约的金线,他瞥一眼远处掌教身影,轻声说道:“我欲娶霜儿为妻,有劳师弟为我销去师徒簿上姓名。”掌教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什么?”云翎收琴起身,语气仍旧淡淡,“我欲娶霜儿为妻,有劳师弟为我销去师徒簿上姓名。”掌教整个人都懵了,跟着他来的几位长老也都懵了,光听说渡劫之后人性子会变冷,不再理会修仙界中事,可没听过精神会出问题的啊!妲己也有些发愣了,低声道:“师尊?”云翎眸子里无悲无喜,只是看着妲己,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平板道:“我心悦你,不愿做你师尊,你不应我,我可以等。”正文29|怎奈仙子倾城这简直就是一道惊天大雷!妲己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却没有再多的举动,只是微微退后了一步。云翎看着她,目光清透,然而他周身渡劫之力未散,即便只是随意的一眼,也仿佛蕴含着一丝天道法则,若是妲己修为再浅一些,必然要心神失守。然而此刻,她心思一转,眼神中就带了些许迷惑的神光,红唇微启,似乎立刻就想应下来,云翎眉心微蹙,抬手拂过她额头,脑海中陡然一片清明,然而方才所残留的一丝触动却是留存了下来,带起脸颊上浅浅红晕。看到这里,掌教哪还有不明白的?所谓渡劫,即是入道,身为威震九域的剑修祖宗,所有人都想当然地以为云翎会以剑入道,谁能想到他居然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转而以情入道。道修以道入道,大道无情,故而人入道则无情,剑修以剑入道,剑道也无情,以剑入道者,以心为剑,心如剑冷,而以情入道者,天地人间看淡,唯对一人容情。可是这个人是谁都好,为什么要是严霜!养了三百年的徒弟啊!这不就跟女儿一样的吗?有谁会对从小看到大的女儿起心思!然而人飞华仙尊不仅起了,还毫无愧色地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果然是……渡劫大能的性情。如果云翎还是大乘修士,那掌教保证一巴掌扇上去让他清醒清醒,然而渡劫期的修士就是半步飞升的仙人,按照修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他已经不能算是昆仑仙宗的人了。掌教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传承弟子,心在滴血,却还是只是勉强挤出一个恭敬的神色,对着云翎一礼,应了声是。到了渡劫期的修士性情会大变,即便云翎是以情入道,他的情也只给了一个人,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修真世家好生生供奉了千载的大乘老祖一朝渡劫,原本温良的性子陡变,毫不留情将自己在修仙界的子嗣后人全部斩杀,逍遥飞升而去的事情。云翎本就是大乘修士里的至强者,到了渡劫期只会更强,供奉在宗门里的两位渡劫大能更不会赌上近在咫尺的仙途为他们出手,昆仑仙宗如今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严霜……还真不知道她这是福气,还是倒霉。妲己却不觉得云翎的性情变了,她也是有经验的人,能看得出来云翎的眼神还是和当初一样清透,至多是一场渡劫,让他抛弃了俗世烦恼,真正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至于旁的……她低眼一瞥云翎垂落身侧的左手,那常年握剑的手此刻正带着一丝不大明显的紧张攥着衣袖。借酒装疯的她见多了,借渡劫装疯的还是第一次见,果然是能给人假符的性子,只是他要演,她也就陪着他演。不敢再多刺激“性情大变”的飞华仙尊,掌教苦逼地带着一众长老离开了,并且以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办事速度销去了云翎和严霜的师徒名分,与此同时,得知云翎渡劫,整个九域瞬间沸腾如滚水!落英峰上虽没了千年不化的积雪,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宁静,坐在玉桌前,看着弟子为自己忙碌做菜的身影,云翎有一瞬的心虚,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几乎是在渡劫的同时,他就想借着这次机会光明正大向弟子表明心意,没想到话一出口就刹车不住,最后竟然把师弟吓得只留了弟子一个人在山上陪伴他。只是看着弟子的身影,虽然心虚,他却也感受到了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欢喜,弟子显然也是怕刺激到他,和他说话都比从前更加温柔,他就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即便知道糖果是骗来的,这么做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沉醉在那一刻的甜意里。云翎心里无数念头,面上还是一副渡劫后无悲无喜的神色,妲己眉眼轻垂,取了一壶酒为他斟上。“为何不是我为你酿的酒?”云翎只是看着那皈依酒的酒壶,心里都忍不住泛上酸意,他有一瞬都觉得自己不在渡劫期,而是初入仙途时那几个月易喜易怒的心动期。妲己面上愣了愣,才低眸说道:“玄慧师兄说这酒开了就不易存放,要尽早喝了才好,师尊不喜,霜儿即刻去换。”云翎不喜欢弟子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索性自己还是个“性情大变”的渡劫修士,便直截了当道:“那和尚对你不安好心,日后只许喝我为你酿的酒。”这话说完他自己都心虚了,说的好像他安了好心似的,然而一想,在徒弟的眼里,自己此刻并不是自己,顿时就安心了。皈依酒换成了前年的梨花白,云翎蹙眉看着站在一旁不动的弟子,淡声说道:“坐。”妲己只在边角处坐下,云翎为她斟满一杯酒,语气里带上不自知的柔和,“不要怕,我说心悦你,并不是想要逼迫你……我会给你时间,很多的时间。”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