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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庭中的桌案上,那张桌子竟生生一分为二,断裂成两截。庭中登时一片死寂。沈容和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秦观转动着玉扳指的手倏地停住,褐色眸子里一片森然。眉儿瞪圆了双眼看着那张被龙祁钰震碎的桌子,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愣了好半晌,忍不住暗中捅捅一旁喜儿的胳膊:“喂,世子何时变得这么……”眉儿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记忆中,那个只会被他家公子气得挠墙跳脚,又无限傲娇的世子竟会变得这般令人惧怕。不屑地瞅他一眼,喜儿一脸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两年前来世子四处南征北战,早就超出那些教他武艺的老师了。”眉儿狠狠眨巴了下眼睛,决定直接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得瑟。龙祁钰冷眼盯着元亨,忽地淡淡一笑,将怀中的账簿与书信掏出:“元大人,你是否一定要到了御前,才肯说出实话。”视线接触到那书信和账簿,元亨的脸登时一片惨淡。“还是说,要让本世子摘了你的脑袋,你才肯认罪。”元亨惶然望着他,颤巍巍地喊道:“你、我是皇上钦命的知州……”话音未落,龙祁钰一个反手将腰间的配件握在手中:“哦?那真是巧了,这是皇上两年前亲赐给我的‘青锋剑’。皇上口谕,若是佞臣贼子胆敢欺君犯上,一律可先斩后奏。”说罢,他瞥一眼面色惨白如纸的元亨,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弧度:“不如元大人来试试,我就在这里斩了你,皇上会不会怪罪于我。”元亨全身瘫软着跌坐在地上。将青锋剑收回鞘中,龙祁钰转过身,负手走出知州府。眸光自元亨身上一扫而过,沈容和与秦观先后出去。翌日一早,容城就传来知州府开仓赈灾的消息。沈容和坐在知州府对面的茶肆里,微垂眼帘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公子,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见沈容和这般模样,眉儿无精打采趴在桌上。转头睇他一眼,沈容和忽地道:“我只是看忽然变了天色,有些不习惯罢了。”眉儿抬头望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点点头,道:“眉儿也觉得不习惯。昨夜里还下着大雨呢,现在日头这么高,实在让人不舒服。”沈容和扯了扯唇,没有接下去。“沈大人,你也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自耳畔掠过,沈容和侧首,来人正是一身白衣的秦观。“秦大人怎么也来了。”沈容和低头啜饮一口杯中茶,随即皱了皱眉,这茶实在苦。只一口便将茶杯放得远远的,沈容和正欲开口,抬眸就见秦观身后的人,不由得挑眉。被几名侍卫簇拥着,众星拱月般而来的,可不就是元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人,秦观眼皮都未曾动一下,自顾自在沈容和对面坐下。“沈大人。”元亨朝沈容和拱了拱手。“原来是元大人。”沈容和冲他略略颔首。元亨的脸色一阵不自在。昨日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这番平和共处的情景实在诡异。但一想到……眸光落在秦观身上时,一阵凝滞,带着疑问的口气开口道:“不知这位……”沈容和斜睨着秦观,笑而不语。眉儿深谙他家公子脾性,心知他这时必定是打定主意看热闹,也就不多嘴,默默跟在一旁。半晌没有人回应,元亨正一阵尴尬,就见秦观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淡然道:“我只是个闲人。”秦观此次来容城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加上他刻意隐瞒,元亨也就不识得他。闻言,元亨脸上绽开一抹笑容,欣喜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接下来的话在秦观的注视下渐渐消音。“元大人这是找我有事?”秦观干脆放下茶杯,侧过身正对着元亨。狭长的凤眸微阖,那人就这样懒倦地睇着他,褐色的瞳眸中漾着丝丝涟漪,元亨一时间看呆了,一句话也吐不出来。直到旁边有人低咳一声,元亨倏然回过神,尴尬地望着一旁的沈容和,又偷偷瞄两眼秦观。“元大人?你找在下有事?”秦观漫声重复了遍。元亨不时看看沈容和,再看看秦观,最后心一横,干脆说道:“我想问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可有娶亲!”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沉静。眉儿瞪圆了双眼,指指秦观又指指元亨,目光最后落在沈容和身上。“公子……”沈容和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哦哦。”眉儿忙捂住唇口。小心翼翼看一眼秦观,发现他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元亨方才放开了胆子继续道:“若是未娶亲,可否……可否……”他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出来,秦观眉头一挑,呵道:“听大人这意思,可是将我当做了那男宠。”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慢,放佛蕴藏着某种森寒的冰冷。元亨却毫无察觉,忐忑地望着他,支支吾吾地说:“若是你……你愿意,我就算为你散尽家中妻妾……”他的话音落下,眉儿眼睛睁得更大,不敢置信地瞪着说着这话的元亨。沈容和皱了皱眉,瞥向秦观,却发现他脸上丝毫没有波澜,眸子里一片沉静如水,仿佛根本未觉得元亨的话有何不妥。“你……”迟迟不见秦观有所表态,元亨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你可知我是谁?”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秦观忽地出声。元亨茫然摇头。薄唇微勾,秦观垂眸低笑一声:“那么你可要记好了,我是当朝禁卫营副统军。”他的话音未遁,元亨已是一脸呆滞。禁卫营副统军,那不就是……“秦大人!”元亨一张脸登时好比变脸,神色变幻莫测。端起那杯早已冷却的茶,秦观在眉儿的低呼声中仰首一饮而尽,面对沈容和紧拧的眉,他微微一笑:“沈大人,这次让你看了场免费的戏,你……该如何补偿我?”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沈容和凝眸睇着他手中的茶杯。他方才不假思索饮下的,便是他之前喝一口便没有再碰的茶。见他的眸光在他指尖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