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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地方斗嘴,两手搭住台边想出去,可等手臂撑直了才意识到,现在从水里钻出不就被他看光了吗?林琅又羞又恼地坐回水中,背对着颜沉闷声怒骂。颜沉一直朝她那边看着,等了会儿没有动静,故意抬手拍了几下水。哗啦啦几声甚是恐怖,吓得林琅赶紧回头,面色铁青,以为那个臭男人走过来了。颜沉哈哈大笑,对林琅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林琅瞪了他一眼,扭头又不理了。于是颜沉又拍打起水来,再次把林琅吓得头皮发麻。颜沉愈发觉得有趣,屡试三番不爽,终于把林琅激怒,黑着脸撒开手脚游了过来。颜沉又惊又喜,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里,两具身子在水中贴合,感觉比床榻上还要暧昧,顿时萌生羞涩之心,但手却搂得更紧。“开心了?”林琅嫌弃地看着颜沉,雪白的两条胳膊挂在他肩上。“非常开心。”颜沉亲亲她的眉间,“只是鬼主说大傩礼之前不可亲近,不知能否忍耐。”林琅没有调情的闲心,一脸冷漠地看着跃跃欲试的颜沉。颜沉识趣,又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于是收了轻浮表情,凝视林琅,问道:“你准备如何报复黄叔正?”林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冷冷说:“把黄叔正和黄雷开肠破肚千刀万剐,其余的黄家人能杀多少就杀多少。”颜沉一怔,微微蹙起眉头,婉转说道:“你手段还是那么直接,凶狠。”“对这家人唯有凶狠才能了我仇恨。”林琅恨意上头,身体变得冰冷僵硬。颜沉赶紧舀水温暖她露在外面的肩臂,问:“什么时候?”“今晚。”“不行,太仓促。”颜沉不答应。转而问道:“难道你已想好报仇后脱身的办法?”林琅低头不语。颜沉惊讶,她可不是不计后果的莽撞之人,现在这般急躁,看来对黄家是真的恨入骨血,只想大开杀戒报仇雪恨,对善后之事已无心冷静思考了。颜沉想了想,说:“明晚上大傩礼的时候,如何?”林琅抬起脸,幽幽看着他,不甘心地问:“你有办法离开这里?”颜沉点头,说:“明天上午我要出去一趟,你别怕,我会让寄生看着你的。”“寄生?”林琅有些不屑。“可别小看他,他真能以一敌百,只要他愿意估计这黄家一宅老小都得丧命。”林琅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他。颜沉连忙摇头:“杀了别人污了自己,总是不好的。”林琅眼神一黯,靠上他的颈窝,细声说:“那我这次不是注定要脏污自己了?”“你是报仇报怨,天知道的。”颜沉安慰道。“你也知道,会觉得我脏吗?”颜沉沉默片刻,才说:“你与我见过的女子都不同,以前认定的好坏美丑,与你全不相称。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讨厌你,就算你亲近我是另有所图,也不会不喜欢你。但是那鬼主说你我二人早分开为好,或许是对的。不过我之前答应过你,就绝不会敷衍,一定会帮你找个好男人。”林琅动了动,慢慢收回垂在他肩上的手,颜沉也把她松开,二人离开一点,都没去看对方。“你刚才说,明天要出门?”林琅突然问道,眼睛也看了过去,不带一丝情绪。“是。”颜沉慌忙应答,像做了错事一样目光微微闪烁。“是出城吗?”“不出城,也出不去。黄叔正都说要亲笔写的通行令了。”林琅调皮一笑,说:“通行令还不简单?我学他的字写一份不就成了?”“是啊,我都忘了在沃城时你就写过我的字,简直一模一样!”颜沉惊喜地看着她,“但是会不会需要练很久,赶得及吗?”“只需一小会儿。只要看过真迹,不管是谁的我都能立刻效仿出,保准辨别不出真伪。小时候学会写字之后就有了这个本事,应该就是天赋异禀吧。”林琅毫不谦虚地说。“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去偷黄叔正写的书信。”颜沉等不及地坐起来。“不用你偷。”林琅按住他,“白日里我在红叶院看见一个怀孕妇人,一直在屋子里窥视你,被黄叔正发现了也不怕,这个妇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看上你的巫女?”“原来躲在屋里的是个妇人。我当时没看清,不过那巫女的模样我早忘了。”“不要紧,你等会儿去红叶院附近转转,我看她肯定会出来寻你。到时候你让她帮你偷不更方便?”没想到真被林琅说中了。而且那巫女还要主动,早早就派了女童在浴室外面候着,一等颜沉出来,女童就溜上去传了她的话。颜沉闻言面露喜色,赶紧随那女童抄小径面会去了。等颜沉夜里回来,林琅已经睡下。寄生在屋外恪尽职守,见少主回来,把憋了一整天的疑惑问出:“少主,你和林琅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算计?”“阴谋算不上,但确实要找这家人报仇。”颜沉对寄生从不隐瞒任何事情。寄生出生没多久就进了颜府,但是作为rou人,被欲巴结颜芮的小官吏当做礼物送进来的。颜家人不好人rou,甚至极其厌恶,当即就被颜芮叱令拿走,可一转念又收了下来,怕那人再拿这婴儿送去别处,真被吃了。那时颜沉刚满六岁,颜芮便这个婴儿交给了他。嘴上说要好好照顾,其实只当是给儿子一个玩物,毕竟是rou人,先天不足,能活多少天真说不准。颜沉欢天喜地地收下,见这不足岁的小婴儿又听话又可爱,当真揽下重担,悉心教养,当爹当妈忙前忙后,被哥哥们嘲笑也乐此不疲,没想到真给养大了。“怎么报仇?要我动手吗?”寄生修身养性许久,削砍劈捅的手法有些生疏,早就心痒手痒,这会儿已经摩拳擦掌了。“我这边不需要,林琅可能需要你帮忙。”“她?”寄生不屑地瘪起嘴,“她又要干什么坏事,我才不听她的。”“可是我答应她了。”寄生还是不愿,可是颜沉都这样说了,只好听令,然后被他打发着回到自己屋子。颜沉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去看林琅,她面朝里躺着,看样子应该睡了。颜沉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边坐下,勾头去看,闭着眼,鼻翼翕动,睡容恬静。真睡着了。颜沉失望,还想拉她说几句睡前情话。情话……他周身一凝,想到自己在浴池里说过的话。那一幕匆匆从脑中略过,一字一句都不愿再忆起,只明白事已至此,哪里还有缝隙说情话?第二天大早,颜沉说要出门,黄叔正起先不愿,听说颜沉是只身出门便允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