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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得钱浩天长吁短叹,白发新增很多根。正房里钱社长居中坐在太师椅上,身后挂着东海龙王的画像,江、澄分坐左右客座。钱澄上周出差吉隆坡参加新城区建设的竞标会,将要点简要介绍了一下。钱江在拉派实习,顶头上司宫尚为人随和又肯教她,和同事相处融洽,每一天都在进步。钱社长问:“听你爸说,你周一跟周权吃晚饭了?”钱江点头:“是的。”钱社长很欣慰:“这就对了,多跟优秀的人接触,以后要经常吃饭,多多交流。钱澄啊……你这边有什么动向?”钱澄面无表情道:“没动向。”钱社长一声长叹,“谈恋爱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你呀,什么都好,工作上强势就罢了,感情上别给男方太大压力。”钱澄两眼平视前方,脑中放空,这话听过太多遍,耳朵要磨出茧子了。钱社长又说:“一会儿金家父子过来吃饭,你好好表现。”钱澄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啊?”钱社长一拍扶手,回瞪她,“刚刚装聋作哑,大人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听见了?”***金昭一大早就把周权约出来打壁球,两个人个头相仿、实力相当,身手敏捷、你来我往、大力抽杀,引得壁球馆的老板前来围观,打到精彩处有人鼓掌叫好。金昭靠墙休息,拧开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周权扯过毛巾擦汗,说道:“你今天有点反常。”金昭喝了大半瓶水,用手背抹了下嘴角,“我中午要和老头子去钱家。”周权戏谑道:“怎么着这是定下来了?恭喜啊,小金爷。”金昭瞥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下一个就是你。钱社长把他们家老幺安排到你身边去了吧,听说钱家往上数几代发家史相当血腥,我看钱澄那架势真特么震撼。”周权也灌了几口水,嫌不过瘾,剩下小半瓶淋在头上,“别胡说八道。”金昭说:“我家老爷子动不动就威胁我,都是跟你爸学的,装中风还去医院了。天天逼我学下象棋,今儿还得陪钱社长下。”他走过来拍了拍周权肩膀,“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对了,钱江怎么样?”周权说:“什么怎么样?”金昭道:“啧,真没劲你,跟我还装。”周权弯腰捡起拍子在手上转了转,“是个好姑娘。”金昭又问:“太敷衍。你有那个意思吗?”周权手上一滞,眼前浮现出大眼睛丸子头,轻笑道:“我当她是小meimei。”***钱江看到金昭不禁感叹,怪不得钱澄一门心思喜欢他,这张脸她要给满分。在金昭面前,钱澄的气场明显弱了几分,举手投足中不经意展露恋爱中的小女人气息。金昭陪钱浩天下象棋,小辈们在旁陪着。金昭他爸金永福和钱国涛、钱淅川等人在外间聊天。面对如此直接了当的撮合,金昭似乎浑然不觉,超然物外,专心致志下棋。钱澄有些挂不住面子,找了个由头逃了出来。钱江见正主走了,自己在里面傻呆着也不是回事儿,钱澄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钱家姐妹在胡同口的超市买了瓶陈醋,人手一杯星冰乐在咖啡馆的露天座椅上休息。“你说......”钱澄下巴一抬,指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对一对的,好看的、不好看的、年轻的、年老的、贫穷的、富裕的、健康的、病弱的、温顺的、粗暴的,都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钱江耸肩,咬着吸管含糊道:“身体和精神上的需要?”钱澄问:“最近总提周权周权的,你喜欢他么?”钱江想了想,“喜欢。”钱澄转过头看她,“真是亲meimei,好直接。”钱江咯吱咯吱嚼着冰块,“姐。”钱澄:“嗯?”钱江:“常悦手机号你有么?”作者有话要说: 神困菌译。IMetYou原文:Imetyouandthepastcamebaydeadheart.Justasiumn,therearedays,intrahour,whensuddenlyspringwaftsagain,andsomethingstirswithinus.Ifwe'dbeenpartfes,IstareatyouandthinkI'mdreaming.另:神困弹钢琴,不会拉提琴,如发现描述不准确,顶锅盖轻拍。喵喵喵!☆、大提琴手-“Hi常悦,我是钱江。这是我的手机号。”[半小时后。]-“明晚七点。国子监。”[秒回。]-“Ok.SeeUthen.”***国子监旁,靠近五道营胡同的幽深巷子里,新屋旧宅交错,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店铺隐藏其中。雍和宫的香火味在空气中弥漫飘散,佛国与尘世,一街之隔。常悦上着黑色T恤,下穿黑色牛仔裤,半个人笼在阴影里,只那双眸子仍然亮得出奇。两人沉默地对坐着,暑气氤氲的仲夏憋着一场雨。她点了杯热红酒,看着袅袅热气,粲然一笑,“正想不到,我能和你面对面坐在这里。”钱江是个很好的听众,在布卢姆斯伯里,很多病人喜欢吐露心声。“你哥哥,一直在找你。从十七年前,到去年,整整十六年。”“你们是一起出的车祸,”她看着钱江,指了指头,“他这里受伤,头部淤血压迫神经,记忆力......有点问题。”钱江拢住茶杯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又缓缓松开,“什么问题?”常悦道:“过目不忘,大脑自动记忆,他得了超忆症。这种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钱江深吸一口气,“听人......提起过。”常悦继续说:“像阿海这种由车祸导致的超忆症是有时限的,我们也是前年才知道,淤血不散,最终会导致记忆力衰退,直到失忆。”钱江怔怔地看着常悦,她厌恶自己的超忆症,痛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附骨之蛆,可......失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年,症状开始明显,谱子要背很多遍,一首曲子拉下来,一半要靠反复练习形成的肌rou记忆。”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窗上,常悦向外看去,“我们在国子监有间公寓,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