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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桑倒在了一起。然后赵慕青的记忆开始朦胧起来,朦胧之间,依稀还能看见何冠蔑笑了一眼,便转身离去。连幼薇连连摇头,无限惋惜:“原来这就是全部真相。”云霁接道:“我们没有出记忆,代表赵慕青还没死,还有意识......”连幼薇有些懊恼,自己完全轻视漏算了这一步。椒图之泪本是椒图含恨而落的眼泪,虽满具灵气,与毒汁混合却也会挥发出怨憎之毒。在经由应天散催化,幻化成至浓至烈毒障。而赵慕青虽饮下那毒也闻了那毒障,却因自己是水仙仙草附身,才安然无恙。她想完又不得不提点自己,就算自己不漏算,这真相和结局也是她意料之外和无能为力的。心中叹了口气接道:“一般被天材地宝附身的凡人,久了都会成为共生体,仙灵一旦被抽离,就会立即死去,看来这仙材还未覆在赵慕青身上太久。”云霁道:“嗯,或者这仙灵本身也没长全,刚有灵识便附身在她身上,所以并未完全达成共生体。”连幼薇道:“若是这样,仙草被抽离,也最少会失了三识。”她收了神情往墓前二人看去,只见元桑手指微微蜷动,半睁了眼,他下沉的眼睫仿佛在微风中颤抖,已然没了力气去看身旁的赵慕青。朦胧之间,也许是赵慕青先前喂元桑喝下自己的血起了些作用。依稀听元桑气力不足,仿佛在对空气说话,缓缓诉来:“你在路上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不回答,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元桑顿了顿,艰难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继续道:“现在,在去回答,是否有些晚?”“本王时常看着东大街水仙坊满庭的水仙开了一季又一季。仍然没有把你等来,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儿时太小,那约定可以不作数?我终于还是带着满腔的期待回了晏城,想要寻回一个答案,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元桑满脸的自我嘲讽,满目伤情:“我也时常警示自己,或许只是儿时的玩闹,十几年过去,大多人会变了模样,也许我的执念在见到你,了解你的那一刹那也能得以解脱。可本王只要......只要知道你离我近一分,在多看你一眼,我难以自控的心,就多添一度。”“我怨过,恨过,可终究放不下......”“哪怕是如此,我也从未问过自己,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只是......本王一生长在北方,也去过无数的地方,普天之下,皆是黄土白沙。除了高山流水,无非就是翠树繁花,并没有什么稀特。直到遇见你,才知道......晏城是本王来过最美的地方。”元桑说完,嘴角开始微微抽搐起来,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表情一直凝滞在脸上。久久之后,才彻底断了气。连幼薇心中凄然,这是她在赵慕青记忆里听元桑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她十分想问问赵慕青,元桑那些话语,赵慕青你还能听得清楚么?可是,自己最后的挣扎换来了元桑此刻最真心实意的话语。这些话语,此时此刻此种境地,于赵慕青来说,又该是何等的酷刑。不知不觉,连幼薇不知何时捏着云霁的手,捏的死紧,她被元桑的余音久久震颤着自己的内心,激荡不已。云霁颇有感触,说道:“在赵慕青清醒的时候,元桑死活不愿承认对赵慕青的感情,是怕她更加内疚。此刻以为赵慕青也死了,所以才说了出来。”连幼薇忽然接道:“阿霁,你看。”云霁赶忙看去,突然赵慕青从口中猛吐了一口气,缓缓坐起。却忽然伸出手在半空中茫然乱摸起来,她惊恐的摸了一刻,又摸向自己眼睛。双手覆再自己眼睛一瞬间的功夫,又缓缓失落垂下双手。她的一张脸,眼里无光,脸孔全是绝望,苍白无比。独自一人呆愣跪坐在地面,又猛然爬起,伸出双手在地面摸索起来。慌乱爬了几步,终于摸到地面元桑的衣角。伸手缓缓抖瑟的摸向元桑的脸,双手一经贴上,眼珠子瞬间滚落,那表情是哭是笑,又痴又怨又恨。转而又自嘲,张口想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她试图再次张口,却仍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良久,她滞愣的的脸庞苦笑了起来,一丝泪珠幽幽垂趟了下来,口中哈了口气,摸着元桑慢慢变冷变僵的脸细细摸了片刻。慢慢站起,捡起地面的匕首,捏着那匕首又侧头似乎在寻找孟渔的坟墓。似乎感应道孟渔的墓就在她前方,她的一张脸全是深刻的歉意与愧疚,定了一刻又摇了摇头,垂下了脑袋再次转向元桑。也似乎终于体会到了何鹳最后那句所谓回天乏力的绝望到底是何意义。赵慕青那双一丝明光都看不见的眼睛似乎还能看见一般,深深的对准元桑的脸看了最后一眼,眉间微微颦起,那眼神满是绝望又掺着世间极致的痛苦。她伸起匕首,狠狠的往自己胸口扎去。然后缓缓的,安然闭上眼,笔直的身子,轰然倒地。连幼薇猛地从墓前惊醒。她深吸了口气,在赵慕青记忆好似过了几年的情形,又立刻侧头去看云霁。云霁气若游丝,脸色泛白,拽着她一只手缓缓贴着墓碑躺了下去,拉着连幼薇一并躺在了自己身上。“阿霁!”连幼薇趴在他胸口上异常焦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记忆中太久,精元受损?”云霁扯起一丝笑意,有气无力道:“我有些累。”连连幼薇满脸的焦容,预想从他胸口爬起,抽开自己的手,一边急道:“坐好,我为你渡气。”云霁躺在地面,连幼薇趴在他胸口,他一手搂住她后腰,一手死攥着她的手又往自己胸口提了一度,轻道:“不用,我就是想牵着你的手,这样躺着歇会。”“阿霁......”连幼薇蹙眉,实在有些不适。这种姿势实在不成体统,也实在太过暧昧。自己趴在他胸口,还能从襟口看见云霁隐隐的锁骨。他就这样把自己的手按住搁置他的胸口,也不知该不该抽离。春风扫过,飘来阵阵水仙花清香。云霁就这么一直躺地让连幼薇趴在自己胸口,一手随意弯起挽住她腰身。他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无比自然,伸手轻轻捋了捋连幼薇被轻风吹拂起的发丝。捋了几下,眼神起了些恍惚的笑意。细细回忆起来,他想说赵慕青不过是一个被以爱之名,困在牢笼中的迷途者。元桑或是作茧自缚。可这句话在口中转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于赵慕青来说,不过是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而这一切,不过是......元桑输了而已。半响,云霁才从口中婉转托出,笑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