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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停下步子,狭长的眼眸挑起:“走在前面带路。”管事弯着腰连连应好,什么都不敢说,老实在前头带路。到了院门口,席慕抬眸扫了圈这破烂地方,整了整领子:“白子越在哪?”“白大人应该是在灵堂……”管事话说一半突然断了,因为他领着席慕踏进门槛,抬头便看到了该在灵堂的白子越在院中站着。站在梅树下,一身素白的衣裳配着他冷清的眉眼,恍若谪仙。席慕牙齿磨了磨,他就知道这豺狼不可能老实,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席慕的姿态高傲矜贵:“不在灵堂待着,在这里作甚。”“遗落下东西,回来寻。”白子越抬起了手上的玉佩在席慕的眼前晃了晃,“表哥不是去城外勘察产业,怎么那么早就回了?”“你忘了?你妹子死了。”席慕看不惯白子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撇嘴说道。“表哥是为了辰君赶回来的?”白子越打量席慕整齐的衣装,他的头发抹了油,鬓角没乱一丝。感觉到白子越打量目光,席慕抚了抚他的翡翠发带,睨了他一眼也不与他继续歪缠,而是进屋去找那个胆大的女人。屋中成堆的香纸摆在一起,劣质的香味浓郁到熏的人发晕。席慕进屋就捂住了口鼻,目光巡视一圈,便在最角落的地方逮出了边发愣边折纸包的尤妙。背后的领子被人拎起,尤妙愣了愣,乍眼看到脸色发黑的席慕,加上屋中不是红烛就是香纸,尤妙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爷你回来了。”反应过来席慕不是鬼,尤妙神情又失落了下去。“爷赶回来你不高兴?”席慕呲了呲牙,他虽然能明白尤妙的举动,但不代表他会原谅她干的事。跟白子越那只豺狼同乘一辆马车,她也做的出来。尤妙摇了摇头,握着席慕的手,把他安置到了她刚刚坐的地方。“爷坐着休息一会吧。”席慕见她失落黯淡的模样,蹙了蹙眉心:“就难受成这样,白辰君是给你什么天大的好处了?”天大的好处没有,至少让她看清了一个人,知道白子越是什么样的货色。“死者为尊,爷就忍这一会吧。”死个屁。席慕在心中腹诽,想到尤妙现在表现的越悲伤难受,晓得他做的事情反映就会越大,席慕面上的神情逐渐归为平淡。忍得一时的不高兴,后头他才能越得意。等到尤妙发现又一件是跟她梦中不同,白氏死而复生,而且还是他偷天换日救了白氏的命,估计就该知道那些梦境都是狗屁。见他来了,尤妙只是停了一下,又继续折着那些粗糙的黄纸,席慕不爽地提了她的衣领,就像是拎着一只猫似的。“臭死了。”说完拎着尤妙往外走,尤妙要是不动就只有脚尖能踩到地面,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伐。院中碍眼的白子越已经不见了,席慕拍了拍尤妙的衣裳,想把她身上那股熏人的纸钱味给拍掉:“以后除非是爷死了,别给外人折纸包。”听到席慕那么诅咒自己,尤妙欣然点头。见她点头点的那么干脆,席慕反应过来他说话的漏洞,眯了眯眼,若不是这里还有外人,他还真想现在就跟尤妙算账。“爷去灵堂上香了吗?”跟着席慕往外走,尤妙突然看着主厅的位置说道。“上什么香。人死如灯灭,再者我就是上香也不会诚心,她收不到这份烟火。”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已经知道席慕是个什么人了,听到他说这些对正常人说出口显得恶毒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没什么感觉。“你,”席慕见她没了声。侧头看向她,“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尤妙以为席慕是要开始追究白子越的事了,看了周围的环境:“到了府里我在与爷说,爷怎么罚我,我都会受着。”不是毫无怨言的受,不是心甘情愿的受,而像是没有其他选择,知道要承受而承受。席慕眼尾压低,以前他没做梦的时候,不知道尤妙偶尔冒出来的这种情绪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年纪不大,眼中偶尔却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他现在明白了,因为梦境,除了在她家人的事上她活力满满,其他时候她一直都是心如死灰。薄唇轻抿,片刻,席慕挑起了唇瓣:“爷还以为你一见到爷,就要告状让爷去对付柳宇齐。”无谓的事情做多了,就会懂得有些东西做了只会激发矛盾,还不如不做。“爷想错了,我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别说知道说了会惹怒爷,我根本就没想过柳少爷会有报应之类的,柳少夫人既然嫁给了柳少爷,就是她的命。”尤妙觉得席慕看着她的眼神太沉默深邃,她的小情绪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扬起头朝他笑了笑,露出了脸颊的梨涡,“再说也没什么证据柳少爷做了坏事,不过是我做的几个梦,我一头热的做些没用的事。”她就是个没用的人,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改不了,却妄想去帮助白氏。就算白氏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如何,在这些男人眼里,一样都是蝼蚁般的人物。席慕从来没觉得尤妙的笑那么难看过。牵着她的手,看到马车便迫不及待地把人扔到了车上。席慕上车便把尤妙压在了车角,凤眸狠狠地盯着她:“以后不准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没有做没用的事。”见尤妙目光躲闪,席慕伸手定住了她,让她只能看着他。“白氏没死。”说完,席慕看着尤妙瞪大的眼睛,没趣的歪了歪嘴,本来该是个让他在尤妙面前大展风头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就在这个破环境下说出来了。没有了绵长的铺垫,高潮就那么放出来,也就只能得到尤妙瞪大眼睛的反应了。对这个女人他怎么就那么心软呢。第85章攀附“爷的话是什么意思?”见席慕说完,就面色不好地撤手坐在了一旁,尤妙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便伸手挽住了他的臂膀。席慕的玄色凌霄花暗纹的衣摆被尤妙晃来荡去。“爷怎么不说话了?你刚刚说柳少夫人没死是说笑,还是与我说真的?”刚刚还心如死灰,这会整个人就像是注了鸡血,一下子精神饱满,连发两问。席慕斜睨了她一眼,拿起一旁挑车窗的竹扁戳在了尤妙胸口,让两人的距离拉开。“别拉拉扯扯的,让旁人看到多不好。”正人君子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席慕进柳家的时辰已经足以柏福他们赶来,他们坐的就是席家自家的马车,尤妙此时就是在车中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