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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有些勉强。”“阿弥陀佛!”傅庭筠双手合十,“但愿如此。”叶三掌柜注意到她手腕上缠了三串伽南珠。傅庭筠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解释道:“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念念经文。”是在为赵凌祷告吧!叶三掌柜明了地笑了笑,又提起做粮食买卖来:“现在也不算晚。”傅庭筠实是没有这样的心情,婉言拒绝了。叶三掌柜不再勉强。没过几天,穆王兵马过了栾城。“怎么来得这样快?”“不是说还在新乡吗?”“那李汝谨和邓孝在干什么?”京都的百姓坐在茶馆里议论纷纷。傅庭筠暗暗心惊。这样看来,那河南都指挥使邓孝只怕和穆王也有些关系。这位穆王到底谋划了多少?还有哪些人牵扯进去?相比外面,史家胡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郑三娘告诉傅庭筠:“对面的吴夫人这两天天天往住在前面本司胡同的计夫人家里跑,听说计夫人也是舟山人士。”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比同在异乡的乡亲更亲近的了。傅庭筠惦记着四喜胡同的母亲,又怨父亲铁石心肠,生了半天的闷气。厉家来做活的婆子不明所以,看见傅庭筠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神色不虞,笑着奉承:“西苑要赛龙舟,姑娘不如去看看,可热闹了。”傅庭筠骇然:“今年还赛龙舟吗?”“为何不赛?”两个婆子笑道,“新皇登极,应该还要比往年更热闹才是。”全然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傅庭筠无语。端午节过后,定州被穆王兵马攻陷,定州知府战死,京都十三卫中的左卫、右卫覆没,前卫死伤过半。京都这才有了些许的慌乱。清早郑三起来打扫院子,看见吴家门前一溜停着七、八辆马车。一旁的吴家管事忙笑着过来解释:“我们家夫人、奶奶要去城外的观月庵上香。”“今天天气凉爽,上午去再合适不过了。”郑三笑着和那管事寒暄,却看见几个婆子抬了箱笼放进了马车里。他禀了傅庭筠。“难道他们想逃难不成?”傅庭筠在心里嘀咕,“他们家老爷可是礼部任侍郎啊!”然后让雨微留心。吴家的女眷没再回来。傅庭筠叹气。待到傅庭筠生辰的时候,穆王的兵马攻占了保定府。五月二十四日,穆王兵马与吴秉成会师涿州,大败京卫营,吴秉成战死,严福逃回京都。皇上震怒,杀了严福,招内阁、兵部集议。沈世充建议敕令兵部侍郎陈清啸为大将军,代替吴秉成作战。皇上采纳,调山西、山东、辽东等地兵马进京勤王。未等各地兵马来京,六月十四日,京都被围。京都顿时乱做一团,米比金贵,不时有抢劫商铺银楼、官宦富户之事发生,却无人管辖,人人自危。傅庭筠把东西都集中在后罩房安放,所有的人都搬到了后罩房居住,郑三带着阿森巡视,白天则由吕老爷负责出去打探消息。有的说穆王兵马不足,全靠骑马以快取胜,一路打到京都的。如今到了京都,京都兵强马壮,骑兵优势全无,山西都司兵马已至新乐,暂断了穆王的退路,穆王不日就要兵败。也有的说,河南都司的邓孝依附了穆王,带着河南都司的人马把山西都司的人马拦在了新乐,和山西都司打仗的都是河南都司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胜负。却始终没有听到陕西都司和广东都司的消息。西边和南边都异样地保持着沉默。傅庭筠供了释迦摩尼像,每日早中晚给菩萨上香。第134章恩怨傅庭筠拜佛的时候,雨微会在一旁服侍香烛。再怎么坚强,她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忍不住问傅庭筠:“姑娘,九爷,能成的吧?”这样,五老爷肯定不会再阻止九小姐的婚事了!傅庭筠心中很是茫然。就算打进了京都有什么用?正如赵凌自己说的,又不是改朝换代,能坐稳天下才是最要紧的。西边和南边都保持着沉默,可还有辽东和江南——辽东镇守十万雄兵,朝廷三分之二的税赋出自江南。而且穆王打着“诛洪石,清君侧”的旗号,要是皇上真的把洪、石两人的人头交给了穆王,穆王难道还退兵不成?若是穆王不退兵,师出何名呢?天下又怎共襄之?傅庭筠辗转反侧,怎么也看不到一个光明的前景。叶三掌柜却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成了,成了。”他满脸的兴奋,“穆王这件事成了!”傅庭筠不明白。叶三掌柜眉飞色舞地道:“听说汝阳大长公主去了玉泉山的皇室庵堂,要接太皇太后回宫呢。现在满城都在议论这件事。”太皇太后?皇上的祖母?先帝的母亲?先帝在位四十一年……傅庭筠愕然失声:“那,那她老人家多大的年纪啊?”叶三掌柜哈哈大笑:“太皇太后并不是先帝的生母。据说,她比先帝大不了多少。”他说着,笑眯眯地回了一句:“不过,太皇太后是穆王的嫡亲祖母!”傅庭筠听着精神一振。穆王现在缺的就是名正言顺。既然太皇太后是穆王的嫡亲祖母,哪有亲祖母不帮着亲孙子而去帮外人的道理?她的脸庞都亮了起来,急急地催着叶三掌柜:“您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叶三掌柜少了些许的持重,多了几分轻快,说起话来也随意了很多:“武宗皇帝先后立过三位皇后,先帝乃武宗皇帝元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从出生之日起就被寄于厚望,五岁立为太子,十岁在武宗皇帝身边学习治国。或许正因如此,先帝行事颇为跋扈。”“据说有一次,庆王,也就是刘嫔所生的九皇子,因为殿前失仪惹怒了先帝,先帝竟然把他交给腾骥卫的人处置,要不是刘嫔及时到武宗皇帝那里去求情,只怕庆王已性命不保。”“因为这件事,宫中嫔妃和众皇子都对先帝心生畏惧。”“不仅如此,先帝从小就很有主张,对西北用兵、江南税赋,都和武宗皇帝政见相左,渐渐地,父子间有了罅隙。加之武宗皇帝的第二位皇后病逝,武宗皇帝又立了武定侯的长女汪氏为继后,汪皇后生下一位皇子,甚得武宗皇帝的喜爱,武宗皇帝将自己在潜邸时的封号‘宁’封给了汪皇后生的皇子,先帝和武宗皇帝的关系就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