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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什么东西,所以袁淑妃的情况他极其了解,“娘娘常说头痛,眼前时而发花,看不清东西……若是这样说来,跟赵充仪倒有些像的。”赵充仪那个时候的处境跟袁淑妃完全相反。袁淑妃是从一开始就有些被害妄想症一样的敏感,只要有一点半点的不适,立刻就会叫嚷出来。而赵充仪则是什么都藏着掖着,就有不大自在也不肯说,唯恐别人认为她这一胎怀得不好。如此一来,两人都不是如实反映,以至于有些情况实在难以分辨真假。再者头晕目眩不但是孕妇常见的情况,就是普通女子,若是身子差一点的,也常有个头晕目眩,原因实在太多。若不是桃华现在忽然想到了沈数的眼睛,大约也不会将这三人联系在一起。“娘娘醒了?”内殿里传出流苏惊喜的声音,桃华回头看去,就见袁淑妃一手按着太阳xue,被流苏扶坐起来,有些茫然地道:“这是怎么了?”流苏险些要哭出来,又强忍住了:“娘娘昏过去了,可吓死奴婢了。”“我的孩子——”袁淑妃猛醒过来,一手捂上小腹。“没事没事呢!”流苏一迭连声地道,“太医给娘娘施过针了,龙胎保住了!”袁淑妃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抬手掩脸:“怎么这样晃眼?”这会儿是正午,阳光的确十分明亮,但寝宫内殿为怕她受风还掩着窗户呢,光线并不十分明亮,更不必说晃眼了。“娘娘现在觉得怎样?”桃华大步走进去,“可是眼睛觉得不自在?”袁淑妃用手搭在眉脊上,像是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似的看了她一会才道:“安郡王妃?”“是我。”桃华微微弯腰看了一下袁淑妃的眼睛,因为被手掌遮蔽着,看不清瞳孔有无变化,“娘娘看得清我吗?”“太亮了……”袁淑妃下意识地说了一句,随即仿佛才醒悟过来似的,“安郡王妃是——来给我诊脉的?诊出了什么没有?”她这一下子又变得迫切起来,伸手来抓桃华:“她们给我下了什么药?你诊出来了是不是?我的确是被人下药了,对不对?”下药是的确的,然而究竟下的是什么药还没诊出来。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诊出来了,皇帝也不会让袁淑妃知道吧?桃华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厌恶地看了袁淑妃一眼:“娘娘究竟是有什么不适,能详细说给我听听吗?”“不适?”袁淑妃急切地向前倾了倾身,“很多啊!我时常头痛、头晕、目眩……”袁淑妃在宫里喋喋不休的时候,陈燕已经跨进了刘家的门。应该说今日刘家也还颇为热闹。刘之敬去过一趟西北,而且听说是自请去治疫的,人人都知道皇帝对疫情看重,虽然他最后是瘸着腿自己提前回来的,但毕竟态度摆在那里,听说在路上征集药材也十分出力,总有份功劳。尤其走运的是,听说他知道西北是如何种痘的,这不,现在就在跟郡王妃的伯父一起,负责准备种痘事宜了。虽说在郡王妃回京之前这痘不可能开始种,但前期的准备工作也不少。而且种痘是件大事,可想而知等这事做起来,刘之敬会有什么功劳了。为这个,刘之敬也不能被当作从前那个清高酸腐的穷翰林来看待了,所以刘家小小的宅院里今日竟然坐得满满的,以至于准备的喜宴都不够了。刘太太忙得脚打后脑勺,跑到前头看了看,又跑回自己房里摸出几两碎银子交给茯苓:“你去巷子口那卤rou店里买些酱牛rou烧羊头来,再去打几壶酒,快些着!”转头又叫枸杞,“赶紧把那青菜洗了,灶下烧起火来,我再炒几个菜!”今天居然来这么多人,实在出她意料之外。茯苓拿着那几块碎银子发呆。老实说她虽然是个做丫鬟的,但上街去买rou打酒这样的活计她还真没干过,在蒋家那都是小厮们干的事。“还愣着干什么!”刘太太冲她瞪起眼,“耽搁了外头的贵客们,仔细你的皮!”茯苓和枸杞是那日跟着嫁妆一起先过来的,这几天在刘家就已经被刘太太支使着干起活来了,今日更是一早忙到现在,早饭也不过是一碗清粥两个馒头,另有两碟咸菜,一碟萝卜干,一碟酸瓜齑,都咸得能打死卖盐的。她打从下生就没吃过这样的饭,勉强咽了半个馒头,此刻肚子里已经在唱空城计,两条腿也累得发酸,一步都不想再走。然而这时候还能说什么?也只得揣了银子出门去。待出去了才发现,所谓巷子口的卤rou店,其实是站在巷子口勉强能看见的卤rou店,还要走出去好远。再提上几壶酒,茯苓只觉得脚都快走断了,才总算挪回了刘家。这自然又挨了刘太太一顿骂,幸而前头席上没菜没酒了,刘太太才只骂了两句,就叫她赶紧去送酒送菜,别的顾不得了。这么一直忙到午后,客人们虽未全散,却也没人再吃喝了,茯苓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捉个空往新房里去见陈燕。所谓新房,也就是把几间房子重新粉刷一下罢了,连房上的瓦片都没全换掉,看过去有深有浅,颇有几分滑稽。茯苓进了屋子,见陈燕端坐床边,萱草正陪着低声说话,简直如见到了亲人一般:“姑娘——”☆、第185章比较今日虽然是陈燕的大喜日子,可是轿子还没出巷口就摔碎了宝瓶,半边轿子还落了地,这可不是好兆头,不由得她心里不蒙上一层阴霾。偏偏这事儿都是因为宫里传召桃华引起的,她不敢埋怨,心里却又不能不生怨,这一路上都憋着口气。及至到了刘家,听萱草小声说挺热闹,客人来得好像不少,心里才痛快了些。谁知等到揭了盖头,便见刘之敬的脸色并无多少喜悦之意,笑容甚是勉强,等喝了合卺酒,话也没说一句就出去陪客了。再环顾这新房,东西倒都是她陪嫁的东西,摆设得有模有样,然而房里的门窗就看得出来皆是旧物,不过又上了一层漆罢了。墙壁和棚顶也粉刷过了,地上青砖却也是旧的,显然这房子不过做了些面上功夫,并未仔细翻修。陈燕热腾腾的一颗心,到了此时已经凉了一半。喜娘是刘家雇来的,因银子给得并不多,行完了合卺礼就算完成了任务,功成身退回家去了,并不管后面如何。在房里独坐了这半晌,也并没个人来送点吃食——新娘成亲之日照例并不吃饱,为的是怕婚礼行到一半要做些不方便的事儿,然而大半日的折腾下来,早晨吃的那点东西早光了,肚子里大唱空城计,简直饿得心慌。萱草倒是有心出去给她弄些饮食来,然而刘家的宅子房浅屋窄,她才出门就听见前头酒席上的声音了,再看看厨房也在前头,实在不好过去,只得又退了回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