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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诈死了。”“……张家知道此事吗?”李茂问鬼面。“我不知道。”鬼面老实地说。“我以前是受命于张静,不,受命于尹静的。五皇子的后人不止一位,到底被送到了哪些人家,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你若能找到张庭燕,想来就能找到这些人。”鬼面现在比皇帝还希望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只有他们完全没有威胁力了,像他们这种被利用了好几代的人才能真正的安心,不怕被报复和灭口。李茂听了鬼面的话,心中的大石压的更紧了。大嫂是前朝皇族,那李锐算什么?就算为了保住侄子,也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个真相。李茂拱了拱手,对鬼面真心实意地谢道:“多谢马壮士实言以告,若是此事先被圣上得知,我侄儿必有危险。依你看,如今当世还知道这些秘密的有那些人?”“张静当年投湖自尽,信国公府负责联络之人被你夫人赶了出府,回去后也没得到好下场。京城旧部被分散四处,只有我因为手上还带着死士留了下来。他们为了保护燕王的后人,是不会把贵府大公子的身份暴露出去的。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即使知道,怕也不会吐露。”鬼面知道李茂担心什么,只能让他往好的方向想。“我言尽于此,李国公请多保重。”李茂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送了鬼面出去的。这些尹朝余孽好狠的心思,一步美人计,直接给信国公府送上了一项足以抄家灭族的把柄。可笑他之前还在不遗余力的打击尹朝余孽,希望能将他们绳之于法,将一场大祸消弭与无形之中……可如今随着事情越来越深入的发掘,这事实的真相也越发的惊人。他们信国公府何德何能,引得四方闻风而动。若说尹朝的五皇子后人都隐藏于前朝遗臣的家中,那朝中大半世族都曾在尹朝任过官职,毕竟前朝和大楚不同,那时候任官还是以世族推荐为主的。若圣上知道了真相,那可能以后对付世族的手段就没有这么和缓了,那时候满朝文武都是他的敌人,出动军队抄家灭族都有可能。这些遗臣为何愿意接纳这些前朝后人,难道不怕给家中惹祸吗?还是说,前朝的影响力如此惊人,时隔这么多年,还有无数人期望着回到以前的日子?是了,前朝是世族把持朝政的。这缺德的“绝户计”若是张庭燕所设,那也实在太可怕了。一个江山要动乱,必定是从君臣相疑开始的。皇帝召李茂进宫的时候,李茂心里还在七上八下。他现在时刻生活在东窗事发的恐惧中。‘皇帝为什么要召我?私盐贩子有知道真相的召了?鬼面被皇帝套出了话?那些余孽的家人知道真相告诉了皇帝?’‘我是不是一进门就会被拿下?’‘我要不要跟家里老幼告别后再走?李锐就在宫里,是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李茂的心头各种慌乱的想法涌现出来,可御使就在门外,他不得不整装出门,也许是他的面色过于凝重,就连那御使都忍不住安慰他。“李大人,您不必担心,我出来传旨的时候,圣上情绪很好,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也许只是召您问政罢了。”李茂一听,自己的情绪连这御使都看出来了,想来这脸色是有多糟糕?他只得拼命去想一些高兴的事情,让自己的情绪慢慢调整过来。等踏进紫宸殿书房的时候,他已经能以平静的心态对待皇帝了。“微臣李茂奉令前来,参见陛下。”“爱卿请起。”楚睿扶起李茂,兴致高涨地说道:“马复和马兴跟朕透露了不少消息,尹朝余孽经营已久,根基深厚,但毕竟不在明处,一旦见光,必离覆灭不远!”“陛下英明。”听到这里,李茂这才算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他知道鬼面没有说出张静那一部分,便投桃报李,以不忍荡寇将军之后沦为罪人为由,希望皇帝能让马复去国子监读书,回复正常人的生活。“朕听闻李老国公颇为推崇荡寇将军马骅,想不到你对这马家如此关心。”楚睿意外地看了眼李茂,“此举虽然容易,但会不会被尹朝余孽得知,反倒让马复有危险?”“陛下,鬼面马兴既已归顺,当不可让他寒心,否则以后如何让他做策反之事?臣父亲确实很崇拜荡寇将军,但臣此举绝非爱屋及乌(才怪),一旦马复进入国子监,留在了京城,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中,岂不是更好?”“陛下照顾马复,马兴为了弟弟的前程,也会拼命效忠陛下的。这般仁厚之举和尹朝余孽那下三滥的控制手段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谁是明君谁是逆贼,一望便知。只有如此,才能让尹朝余孽中上下级先离心离德,从内部分崩离析,才是正理。”一边是你来归顺我既往不咎的皇帝,一面是控制你全家逼着你去送死去卖命的主子,只要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这位皇帝还有可能救出你全家来。只要你偷偷来归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就行了。鬼面的消息一传出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反水。楚睿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就知道李茂所说的是对的。他自然也可以控制起马复和其母威胁马兴为他去策反,可此举乃下乘之道,鬼面为何会归顺大楚,就是因为尹朝那帮人以他亲人为质。他若也这般做,就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了,谁愿意先从火坑出来又跳一个火坑?“此事李爱卿提的有道理,朕会酌情考虑的。”李茂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成了,连忙称颂皇帝英明神武,胸怀宽广,把一个得遇明君的臣子之心表露无遗。正因为他平日里极少歌功颂德,这一番真心赞美,才逗得楚睿更是大乐。“这件事先按下,朕找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楚睿并不知道陆元皓回来哭诉请罪是李茂教导的,只大概和他说了一下陆家围垦与占湖的事情,最后说道:“朕已经勒令陆家和孙家马上掘开各处圩田的堤坝,放水过田,想来陆家这一次再也爬不起来了。正好你为了和晋国公结盟,让李锐和张家娘子私下里结了亲,朕思来想去,索性先让你家与陆家的亲事罢掉,不能让他们拖累信国公府上。”“臣一家深受皇恩,自然是听陛下的。只是陆家娘子今年已经十二,因自小和臣侄儿定亲蹉跎了婚事,如今退亲,陆家是否愿意?”难怪江道奇说今夏一过陆家必定退婚,原来不是他们家要退婚,而是陆家一倒,这门亲事倒成了信国公府的拖累。“陆家有什么不愿意的?陆家一直觉得这门亲是先皇和信国公府坑了他家呢。”陆元皓那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