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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小伙子,把他当部落里那些小伙子那般絮叨。李茂虽然听不懂这胡人的话,但也感觉的出他并无敌意。若不是这些牧民相救,他怕是早就已经冻死在那雪堆之中,所以他对着老人十分感激,忍着伤口的疼痛开口道:“这位大叔,在下李茂,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图尔库见李茂和他说话,十分高兴,连连点头。“你听得懂?太好了,请问这位大叔,这里是哪儿?”图尔库继续点头。“大叔?呃?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图尔库还是点头。李茂:……难道他只会点头吗?图尔库见李茂看起来神志十分清醒,连忙把草药往药碗里一丢,起身奔出了帐篷。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穿羊皮袄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他虬髯满腮,腰间插着一把短匕,一开口,整个帐篷里像是有钟在敲一般。“我是土漠草原羯人的首领,我叫苏鲁克。这位汉人朋友,你是谁?为何被埋在雪中?”他的汉话说的非常生硬,但李茂先前听了那羯人老者一大段莫名其妙的羯语,早就头晕脑胀,乍听得这羯人说着熟悉的句子,当即大喜过望。“你会说汉话?极好,极好!我是李茂,乃是……”他准备说自己是大楚的国公,后来一想这些胡人大概不知道国公是做什么的,便改口道:“我是大楚的官员,替皇帝出来巡查的,后来路遇不明军队的追杀,这才进的雪堆躲藏。”多亏下了雪,他躲进雪堆,才瞒过了那群人所带的猎狗的鼻子。就是不知道这批羯人究竟是怎么在雪堆里找到他的。李茂管着兵部,自小又在父亲身边长大,自然知道羯人是什么人。汉人管他们叫羯胡,是在匈奴之后生活在西域的胡人之一。七十年前,西域有一支胡人崛起,一路从西打到了东,直直打到了中原。这群羯人原本在西域生活,竟然被那批胡人驱赶到了中原,后来就在中原落了地,生了根。先皇起兵,那群胡人终被赶回了西域。这群羯人因为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加之数量又少,先帝便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继续在中原河套一带放牧为生。只是因为他们和肆掠中原的那批胡人长得很像,这么多年来,羯人一直受到汉人的歧视,除了汾州和甘州边境有些汉人会和他们通商,偶尔换取一些牛羊马匹外,平时并不互通。汾州马场里有不少好马,就是找这批羯人换的马种。那叫苏鲁克的羯人首领听到李茂果真是大楚的官员,高兴地咧开了嘴。“大楚的官?很好很好,我正好要找大楚的官告状!你在大楚管什么的?管的到你们的马场吗?”‘马场?他说的莫非是汾州的马场?告状?’李茂压下心中的惊疑,点了点头。他的爵位是一等公,可是官位却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属下管着大楚的武备,马匹自然也算是武备之一。“我管的到马场。我是马场牧丞的上官。”“上官?就是他们的头儿啰?是了,你说你是皇帝派来巡查的……”那苏鲁克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居然跪下来对着李茂嚎了一嗓子:“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虬髯大汉地一嗓子,直接把李茂嚎懵了。☆、第74章汾州疑云李茂在当上信国公之前,是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白身。从他成年开始,一直跟在兄长身边,帮他打理府中爹娘懒得打理的琐事。娶了媳妇以后,就变成她媳妇帮着大嫂管家,他帮着他兄长管着府里的庄子和铺子。说到该如何为官,也才是这两年渐渐开始学会的。但无论他对于“为官”有什么心得,肯定不包括这种……“你你你,壮士……你先起来,有事起来讲。”李茂简直要疯了,他右腿右手都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铁塔一般粗壮的汉子跪倒在他的床前,喊着只有三流的折子戏里才会出现的场景。“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羯人做主啊!我们虽不是大楚的子民,可是当年也替大楚提供了不少宝马,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好苦,全是拜汾州马场所赐……”那大汉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一点都没说到重点。李茂忍无可忍地吼道:“起来说话,想好了再讲!”他在家前呼后拥惯了,朝堂上也有许多簇拥之人,气质这种东西,三分天生七分后天,李茂这几年就把那七分的后天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威严之态,就连亲昵如方氏,见了也不敢吱声。那汉子听了李茂的话,“蹭”的一下就站起了。看样子,要是能站着,谁也不爱跪着。“青天大老爷……”“喊我李大人,李国公,李侍郎,哪个都行,别喊我青天大老爷。”李茂直视着那汉子说道:“苏鲁克,你一个羯人,这般,这般……这是跟谁学的?”“跟一个汉人的老先生学的。他以前在我们部落住过一阵子,也是他教的我汉话。”苏鲁克讪笑着挠了挠头,“是不是我记错了?不是青天大老爷,是红天大老爷,黑天大老爷?”“……不。”李茂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你说的没错,老百姓有时候确实称呼伸冤的官员是青天大老爷。不过不能用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兵部的次官,做青天大老爷,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那汉人说,谁能替人做主伸冤,谁就是青天大老爷。我看你就很青天,也是大老爷。”苏鲁克颠三倒四地说。李茂实在争不过他,只得愧受。“李…大人?你要是去马场,能不能让马场里的人给我们留一些草场?土漠河周边已经给汾州马场圈的没有草场了,我们还要到更北边才能放牧,今年冬天大寒,又下了大雪,冻死了许多牛羊,怕是不能再往北了……”“你们没有草场了?汾州马场共计有骏马四千七百多匹,就在土漠河以东放牧,绰绰有余,谁会侵占你们的草场?”李茂一头雾水,汾州的马场经过十年的经营,已经从一千多只马繁衍到近五千只。只是良马难得,汾州马场养的都是军马,刚建立的时候没有经验,繁殖又困难,是以用了十年,也就不到五千只马。这是他来汾州之前特意去兵部查的马场资料。“四千多只?不不不李大人,三年前马场就有上万匹马了。现在怕有几万只了吧?”苏鲁克说的话让李茂一下子坐直了腰。‘嘶,我的腿!’“此话当真?”“你们这些汉人大官就是多疑,我从来不撒谎……”苏鲁克委屈地说。难怪,难怪一场大雪后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