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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诗书么?他有意在与我通信中,提及制科一事,就是要我来。”阿继惊:“你的意思是圣人要您行弊……”俱泰:“他可不会这么说。只是圣人告诉我,他如今缺可信的内臣,能到了御前,他就肯用我,至于怎么到御前,我就自己想法子吧。天底下没有哪种制度,是毫不藏污纳垢的,圣人没有年轻人自信满满的毛病,制定此举,也知道其中有门路,但谁做事都不能太死,他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他行弊过会试,就算是圣人手里的把柄,日后他这个臣子若做事没边儿了,圣人还能拿这个污点来捏他。他这两年在陇右道,从一州小官,爬至州别驾,此官看起来位置低,却有批驳之权。再加上俱泰的手段,私下商贾身份的作用,他在陇右道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俱泰野心可不止在陇右道,既然为圣人做事,在殷胥登基前就与他多次通信,登基后又助其对陇右道的通商税率改革,他多次显示出自己的野心和忠心。如今就是殷胥对他的认可,对他直言往后为防各地如山东河朔这般叛乱,将会削道、州权力,且对他递出了一道往朝廷的登云梯。只是……俱泰换了衣裳,打算出门拜访崔式。阿继替他披上外衣,束好腰带道:“崔式如今是礼部尚书,又是圣人一手提拔,此事既有圣人授意,他必定会暗自帮忙。只是本来打算借的是您与崔家三郎的相熟,托其父行事也算有个门道,谁能料到……”贺拔庆元已死的消息传遍了陇右道,但崔季明死于郓州的消息,是俱泰来了长安才听说。他的利滚利,自崔季明将二十个金饼返还于他,他本此次要还的是承诺的权势,却无人可还了。俱泰想着两年未能与崔季明再联系,再见面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礼,还叫人去往如今被汉朝灭的差不多的波斯国,寻了把上等波斯弯刀,一路包在皮革中,想她见了必定欢喜。他若能在长安为官,也算是和崔家三郎在一座城内,或许能时常见面,同立于惯常也指不定……却不料,他兑现承诺,来了长安。该立足于朝廷上意气风发的人,却逝于济水。俱泰摆手:“不必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圣人早之前屠戮郑、王两姓,与三郎不无关系,若我真有复仇之意,理应协助圣人将山东、河朔收复。”他说罢,不愿多露感怀之色,迈出腿跨过对他而言高高的门槛,快步朝外走去。而此时,在大兴宫内,殷胥罢朝后却又收到了王禄提来的东西,四下无人,王禄只说是珠月姑姑从建康送来的,说是三郎予圣人的生辰贺礼。殷胥刚刚在朝堂上沉着面色,如今听了这个却隐含笑意:“她终是记着我还要过生辰,莫不是又送来了什么新奇玩意?”看着王禄提了个沉重的铜鉴来,惊道:“这是冰鉴?难道是建康时鲜?鱼鲜?荔枝?”王禄面色简直如土,来人提醒过里头的东西,可生辰贺礼四个字又是三郎原话,不传不行。殷胥越想,话越多,道:“难道又是一痛建康湖水?我可去过建康,她这没再有心意了?你知晓是什么?”王禄想开口,殷胥又搓了搓手,摇头道:“你别说别说。我可不想没拆开就提前知道了。”王禄:……我怕您吓着了。他艰难道:“路上虽然只要是经过州县就从冰窖中加冰,但也未必能……新鲜。圣人你往后退一步,我打开给您看。您、您坐稳了。”王禄先拿了个托盘来,才把冰鉴里头那层铜器拎出来,然后倒扣在了托盘。满面期待的殷胥就看着一个还束着发髻的圆滚滚后脑勺先着地,在托盘里倒下滚了半圈,他没反应过来,直到王禄转过托盘来,他惊得弹起:“这是——!生辰贺礼?!这是谁——!”王禄道:“圣人或许没见过,珠月姑姑那头传信来,说这是李治平的脑袋。”殷胥:“……”他半晌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她去建康,杀了李治平?”王禄点头:“听闻她只带了一名随从就去了建康,已经平安逃出。”她居然杀了行归于周的三公之一,这对于殷胥来说,的确是某一方面的喜讯,但就……拿这个当生辰贺礼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啊!王禄道:“三郎的意思是,还请圣人将李贼的脑袋,放置到贺拔公的墓前。”殷胥虽然能理解她复仇的心意……但是搞了半天,居然连送个脑袋,也不是给他的!而是让他转交!殷胥:“她没有别的消息了?快收起来吧,回头托人去做此事。她就连封信都没有?也没有多传话?”王禄连忙拎着发髻,将那脑袋装回了冰鉴中,看着圣人抚额皱眉无奈至极的样子,连忙道:“有有。不过此信不是从建康发出,而是从徐州,因为运送头颅需要沿途填装冰,比信件要慢,所以两件东西不是同时发出的,却同时到了长安。”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好似草纸做成的信筒,上头还有些污渍。殷胥接过,竟捏着里头还有别的硬物,他拿桌案上的小刀拆开信封,还没来得及拿信,一枚粗糙至极的木梳从其中掉出来,才桌案上打了个转才倒下。第210章殷胥愣了愣,拿起梳子翻看半晌,刀工实在是粗糙,梳齿有的细有的粗,外头也没有烫蜡,似乎打磨到一半,信封里还带着一点木屑。上头倒是雕的鹤,比梳子像样多了。似乎是她捏着刀尖连笔画的,手摸过去还有尖锐的边角。殷胥拈着那梳子,呆了呆,好似木头上还有她用力捏过的指痕。草纸的封筒内一张薄薄信纸。他展开来看,崔季明率先辩白道:“我以为做梳子很容易,却没想着那么麻烦。做了三四把不成样子,也就这个勉强看起来能像梳子了。某人心心念念要从崔府讨把梳子去,我本意有想过将崔府那把旧梳拿来给你,可惜如今建康实在不是能乱跑的地方。”她又如同诉苦一般道:“我手指都磨出血泡来了,黑檀木的木屑吸进鼻子里,特别难受。我觉得做一把梳子,我要病三个月。”殷胥失笑:她以为这样说,就卖够了可怜,不会让他在意到这把梳子的粗糙了么?他将其捏在手里,这封信看起来写的相当潦草,殷胥心中难免不满,但崔季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