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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将她扔在地上的那把横刀捡起来放在桌上,愣了一下:“什么一起?”崔季明正在推开侧殿的门,回头:“当然是洗澡啊。”殷胥身子一下子绷直了,好似这会儿酒醒了,勇气也随之消失,他明明能看过的都见过了,却磕磕巴巴道:“不了、你你先去洗吧。”崔季明翻了个白眼,她没管殷胥在那里瞎纠结,推门就走了进去。殷胥果然觉得什么在浴盆中如此光线下坦诚相见,还是有点……他就跟刚刚觉得是不是要真的进去找她似的,纠结起来。好不容易又迈出了一步,刚要去推开门,这么来来回回瞎想的时间,崔季明已经很简单的洗罢,走了出来。她一推门就看见殷胥站在门口,还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无奈的单手叉腰,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下次做什么事不要纠结了好吧!就是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说了蠢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呀!”殷胥也知道,他总是改不了这样的毛病。她将他推进门去,宫人换过水,崔季明坐在矮榻上,正在跟着她湿透的乱发较劲,黄门们垂着头来换床褥她也没在意,只是稍微再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她相信也没人看得出来她女儿身。偶尔抬眼的下人,看见崔季明好似跟宫内主子似的,在黄铜镜前呲牙咧嘴的梳头,连忙垂下眼去,恨不得把自己的嘴都给缝上似的退了下去。谁都知道这事儿不能多说,也不敢多说。崔季明看他们退出去合上门,眼睛垂了垂,心下划过许多想法。不一会儿,殷胥也简单沐浴出来,他手上拿着个青瓷小盒,头发垂在肩上,走到崔季明身边道:“这个是什么?我看着王禄拿过来给我的……说是药?”崔季明正蜷在榻上,拿着桌案上备下的瓜子在嗑,随手将瓜子壳扔在桌上,道:“拿给我看看。”她打开盖,一看是膏状还有凉凉的药味,笑了一下,抬眼看他:“你确定要问啊?”殷胥想也肯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面上微红仍然点了点头:“是什么?”崔季明将小盒放在他手里,嗑着瓜子道:“他们觉得我把你给艹了,生怕你受伤,这玩意儿是拿来抹后xue的。”殷胥看过男子之间的书,显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跟烫手似的将那瓷盒扔在榻上。崔季明笑:“难免,以后咱们相处,外人都会觉得是你断袖。你要是当真要与我好,就要做好这个觉悟啊。”殷胥一下觉得刚刚那些黄门进来送水时的眼神都怪怪的,半晌沉默,坐到她旁边来,道:“你、你不打算告诉旁人么?”虽然他也早有打算,背着断袖的名号当皇帝,也要跟崔季明在一起。崔季明毫不犹豫:“不打算。我前世不也是到死也没说么。我要是说出去,我就完了,也不用想打仗了,官职也不用想,连带着崔家二房和贺拔家都被踩一脚。”殷胥道:“……可你不能一直这样啊。”崔季明没有去看他,转脸在一旁嗑着瓜子:“我能。除非我觉得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儿了,或者我觉得作为女子我也能活的肆意了。”殷胥以为他和崔季明或许要努力很久才能等来成婚的那一天,然而如今崔季明如果身为女子,其实是可以与他成婚,生活在一起的不是么?崔季明感觉他的手盘在她腰间,她抓了一把瓜子,往后仰倒在殷胥怀里,道:“你吃不吃?我给你剥?”殷胥抱着她,崔季明要他伸出手来。她剥了瓜子便放入殷胥掌心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我总不能成为女子的,跟外界没关,是我自己不愿意。我走到如今,不会让人把我所有的成果都否定的。做男人,私德再差,也总有人惦记着你的事业有成。做了女子,随便一点巴掌大的事儿,就来给你定性了。我只会是旁人口中笑谈的虎背熊腰男人婆。”殷胥看着她指尖将瓜子一个个放入他掌心,望着她垂着的脸,道:“我知道……”他听说过外头对于薛菱的流言和评价,这就足够让他了解这世界对于女子的恶意了。他弯起一条腿,赤着的脚踩在榻沿,尽力让她倚的更舒服些,道:“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不要去打仗了,真的不要去了。那太苦了,十二卫中有将军空职,长安如今也需要驻军,你若是能在长安附近,我们或许就能经常见面了。”崔季明手微微抖了一下,她语气如常:“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我自己适合做什么,你也知道,让我在长安领个十几年不用拔一次刀的职务,意味着什么吧。”殷胥道:“可是,你怎么可能瞒得住,万一你在军营中被人发现了——”崔季明抬头:“前世到死不也没人知道么?”殷胥急道:“刀枪无眼,如果你受了重伤,我该怎么办?那战场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这一场仗,前世根本就没有过!”崔季明仰头,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伸手将瓜子送到他唇边,喂给他道:“我要是死了,你就赶紧娶几个,好好当你的皇帝去,别让别人把你当断袖。”殷胥怒道:“崔季明——!”她手指顺过他的唇缝,蹭了蹭道:“殷胥,你还不明白么,我告诉你我的性别意味着什么?你是真的傻。”殷胥低头。崔季明抬眼望向他:“我一直恐慌你会和我意见不合,因为你不但有天下至高的权势,更有了我的把柄。只要你想,我可以任你捏扁搓圆了,你可以收回我手中的权力,暴露我的性别,逼我入宫也罢,要我去哪里当值也罢,你有这个能力。”殷胥呆愣:“我不可能会这么做。”崔季明的手指抚过他的唇:“现在的你不会,不代表未来的你不会。若有一天你改变,若有一天我们有不合的意见,若什么时候你有更多更多想法呢。这是一把刀,或许你也不会用来伤我,但你不能让我无力自保。”她微微撑起身子,亲了亲他道:“我是要成为朝堂上群臣中,离你最近的那个人;成为当你受到群臣、外敌阻挠时,可以全力支持你帮助你取胜的人啊。”殷胥手指颤抖,他扶住了崔季明的肩膀,她抬眼笑了:“危险或艰苦,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不论做什么,我也不能因个人感情,去干涉你的选择。阿九,我是女子,难道就改变了咱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了么?”他心中激荡,她说过的话,仿佛在他心里建立起一套新的观念,殷胥垂眼下去道:“嗯。我知道……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