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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斗蓬。发挽了个单髻,插着一枝简单的猫眼石银簪子。领间的貉子毛被风吹着拂在她脸上,衬着脸越发小巧精致。因为天冷,她脸上冻出了红晕,眼神清亮得像水洗过的玉石。她偏着头和徐夫人说笑,露出耳朵上的银丁香。折射着一点阳光,闪进了滕王的眼睛。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窗户上,挡住了那个小小的洞。他转过了身,望向山崖上那朵微颤的**,从窗户跳了出去,伸手摘了下来。“王爷!”徐夫人回来,吃惊的看到滕王站在窗户外的院墙下。滕王转动着那朵**,淡淡的说道:“不必担心。她如果知道本王在此,就不会来了。”岑三娘回去的时候看了眼回廊。香粉洒了一地,没有痕迹。她带着人回了院子,吩咐馒头:“国公爷说你身手敏捷,你看过那院子的地形,可有把握偷听不被发现?”馒头说道:“少夫人放心。我爷爷从前是老公爷手下的斥侯。我从后面山崖翻过去,能避开前面的厢房。”“安全第一,如被发现,逃命要紧!明天我们下山后,你从后山绕过去。”岑三娘叮嘱道。“是!”明天再更了☆、会面会面雨淋淋漓漓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雨势小了。..空气中飘浮着一团团雨雾,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山间冬季的阴寒。岑三娘缩了缩脖子,双手紧紧的扯着斗蓬将自己裹住。她瞅着在车边空地跳来跳去的馒头,却不叫他,上了车,又把逢春叫上来。却吩咐阿秋:“把早晨烙的饼给馒头送去。”逢春眯缝了大眼睛笑,阿秋的脸就红了:“侍卫们都吃过早饭了,不如中午打尖再给他们……”话未说完,就被岑三娘冷了脸瞪她:“宠坏你了,那来那么多话!”阿秋不敢再说,去拎旁边的包袱。“你拎着逢春的了。昨晚我让你们做的那个。”岑三娘叹了口气。逢春捂了嘴笑得甚是可爱。阿秋的脸更红,她飞快的拿了包袱,低着头朝馒头走去。岑三娘想着馒头要从后山崖攀上去,天又冷又湿,昨晚连夜给他做了个精巧的背包。装了一皮袋烈酒。烙了十来张小馅饼。还包了一袋子饴糖。背包是岑三娘画了图让阿秋和逢春赶的工。缝制却只让阿秋一人动手。阿秋知道岑三娘的意思,看着在空地上跳来跳去的馒头。想着他傻兮兮的端着滚汤的姜汤,她心里一热,有少夫人给自己作主,她怕什么?阿秋脸上扬起了笑容,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侍卫们挤眉弄眼的偷笑着。阿秋瞪了他们一眼,将包袱扔给了馒头:“少夫人给你的,你等会儿偷偷的看,别给他们瞧见了。”“噢。”馒头紧紧的抱着包袱,嗓子眼又被堵住了,嘴皮动了又动,什么话都没说,就看到阿秋掉头跑着上了车。马车缓缓的离开了老君观,沿着山道下山。滕王站在山巅,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雨雾隐没的山林中,拢了拢斗蓬道:“回吧。”他转身走回观里。徐夫人候在小院门口,见他带着侍卫回来,陪着滕王进了内室,赶紧吩咐丫头端姜汤来。她抱着滕王脱下的斗蓬,面上的缎子都被雨雾浸湿了。徐夫人心里又是一叹,交给丫头用熏笼去烤干。徐夫人蹲下身给滕王换了鞋,轻声说道:“王爷,那羽绒服的事她怕是脱不了干系,您看是不是……”“再喜欢,也不必心软。”滕王的眼神像外面的雨雾,寒意扑面而来。“是。”徐夫人低低应了声,老君山海拔两千多米,气势雄浑,传言老子曾在山上归隐修练而得名。连续多日雨天,下山的路湿滑难行,二十几名侍卫小心的护着马车,行走的格外缓慢。绕过几道弯,馒头看着地形,驱马行至车旁,低声说道:“少夫人,我就这去了。”岑三娘挑起帘子,故意让馒头看清楚车里的阿秋,轻声说道:“那个背包阿秋赶了一宵,里面的东西你应该用得上。记着,探不到消息没关系,安全第一。我们在山脚镇子打尖等你。”馒头飞快的睃了眼阿秋。见她眼里透出关切,不由得挺了挺胸:“少夫人放心。”他下了马,将缰绳扔给别的侍卫,滑下了山道。马车继续前行,快午时了,才走到半山。刚拐过弯道,迎面碰上一支队伍上山。山道窄,马车便停了下来。一名侍卫靠近马车轻声禀道:“少夫人,看服饰像是羽林卫。”马车要让道,下方是深壑。岑三娘干脆下了马车。那边队伍走了过来,中间也护着一辆马车。见岑三娘领着侍女站在道旁,那边的马车也停住了,帘子掀起,岑三娘不由得一怔:“胡公公?”见是岑三娘,胡公公赶紧搭着小内侍的手下了车,上前见礼:“杜夫人怎么也在山上?”岑三娘微笑道:“母亲周年祭,我和国公爷来做**。被雨阻了几日,祖母病着,国公爷就先回府了。这不,瞧着雨小了,我就赶着回去。胡公公怎么冒雨前来?”胡公公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皇上这几日总是梦魇,咱家奉旨请老君观的清风道长去做场**。”岑三娘躬身道:“那可不敢耽误您。”她吩咐侍卫下马,靠边让出道,请胡公公先行。等到胡公公过去,岑三娘这才上了马车,缓缓下山。和滕王勾结在一处的人居然是皇帝最信任的胡公公。他还有多少的力量藏在暗中?难道历史真不是她熟知的那个大唐?岑三娘震惊不己。胡公公在羽林军的护卫下进了老君观。清风道长接了旨。安排他在观里住下,只等明天一早下山进宫。既然来了老君观,胡公公下午就带了小内侍在观里游览。极自然的遇到了上香还愿的徐夫人。徐夫人是织锦阁的掌柜,宫里娘娘们也极爱织锦阁的成衣,她很自然的请胡公公去自己的院子吃茶。胡公公嘱小内侍在门外侯着,和徐夫人一起进了正房。进了正厅,徐夫人曲膝行了礼,转身进了东厢。胡公公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水雾,挑起门帘进了内室。看到窗边正挥毫作画的滕王,眼里一热,跪下行了大礼:“老奴见过小主子。”滕王笔势未停,细细的在山石上画出一茎柔弱的**。他瞧了瞧,搁了笔道:“起来吧。”他转身看着胡公公衰老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今冬寒冷,劳你长途赶来,受累了。”胡公公听得这句话,心里暖洋洋的,激动的说道:“能和您再说上几句话,这点子路算得什么。”“坐吧。”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