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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你不信我会杀了她是吗?你为什么不信?我带来苍羽和云龙,使计借闫律衣之力斩杀三军,间接死于我手的人已经太多了,还怕多这一个吗?容烨已死,我无所谓背负骂名,也无所谓离开将军府,这世上所有于我而言都没有了意义,杀一个一心想要害我想要我死的人又何妨?你可以不在意这一尸两命,因为,我也同样不在意。”☆、舍命君初瑶说罢将剑锋一侧,这是要命的一侧,当真毫无顾忌不留一分余地。君砚蓝似乎已经感觉到冰冷的剑嵌入了自己的脖颈,下一瞬便要有guntang的鲜血涓涓涌出,她闭上眼,遮没了眼底那一丝不甘的情绪。她不甘,这种不甘自君初瑶慢慢长大之时便已经开始。她不甘于一个大漠弃婴能得到父亲那般的宠爱,不甘于那人一双惊世的眸子粲若星辰,举手投足都似潋滟春水芳华自生,不须半分力气便将她比到了尘埃里。她不甘于成天舞刀弄枪的人竟能于寿宴上一舞动长宁,获梁王青睐,得世子倾心,不甘于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心愿、自尊,甚至那于女子而言最为宝贵的贞洁,都失去了。她不甘于成为一颗棋子,背叛将军府,冒险盗取三军令,模仿哥哥的字迹手书与人,却在做完这些以后被弃如敝履。她不甘于腹中已有了那肮脏之人的胎儿,而她却得千辛万苦保住这孩子以图在危难之时供她仰仗。但现在看来,是她自大了,眼前的人心中只有天下,早该知晓他不会对她有情,也不会对自己的亲骨rou有半分在意。这短短一瞬间,她的嘴角浮起笑意,三分轻蔑七分看破后解脱的惬意。剑锋却在完全入rou前被震开,“叮”一声响,随即君初瑶一个踉跄将要从石柱上跌落,连同手中的白绫和被缚于白绫之中的君砚蓝。下一瞬,对面容炀手中的剑离开梁王,手轻轻一挑将白绫“哧”一声割断,没了白绫的牵扯,君初瑶跌在前头自然照落不误,而君砚蓝却堪堪停在了石柱上。与此同时,又一条白绫出现,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梁王已被那白绫扯着倒飞出去。君初瑶“砰”一声摔在地上,没去揉腰也没急着起身,而是立刻抬眼朝对面看去,然后长出一口气。还好,赌对了。她站起来,看看难得面上毫无笑意神情冷峻的容炀,再看看明明惊讶万分却强抑内心情绪面若冰霜的君砚蓝,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其实这两人挺般配。随即她揉着腰朝梁王以及从背后以白绫救下他的离笙走去,边走边喃喃,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讲,“为了救你父王不得已咒了你,皇天在上,我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可不作数……”君辰和容泠这才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气这么一松,背上立刻有汗水淋漓直下,随即一阵风吹过,明明是夏末初秋仍有些炎热的时节,却不知怎的便吹得人心生寒意。君初瑶刚走到梁王身边欲搀起他,道一句“陛下,唐突了”,却直觉哪里不对,蓦然回头看去。这一回头,她眉毛一扬,头皮立刻便发麻了。一支箭,与方才射在梁王后身上那支一模一样的箭,正以无可挽回的犀利攻势飞过来,那轨迹的终点是……君砚蓝!毁了一架弓/弩,竟还有一架!她呼吸一紧,随即见容炀以比箭更快的速度掠到了对面,带着君砚蓝一个仰头倒下去,仰倒的瞬间,箭恰恰擦着两人鼻尖过去。然而还未完,忽然一柄剑不知从何处穿出来,这剑势凌厉丝毫不亚于方才的重箭,此时众人才明白过来,方才那一箭不过是调虎离山的佯攻,这一剑,才是真真的杀招!但这一剑的终点却不是君砚蓝,而是容炀。此刻容炀身在半空,手里还抓着一个人,剑从下方来,根本不可能避开,生死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却轻笑了一声。这一声轻笑,听在出剑人耳里便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瞬,容炀将君砚蓝一把推开,然后浑身罡气一震,那柄剑竟被震开,生生断成了三截!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才看清楚出剑的人,正是率领三万骁州总督军入长宁助容炀谋反的琳琅。还未待众人想清楚她为何关键时刻反水出这一剑,容炀已经提着手中剑向正在震惊、讶异、与不甘中徘徊的琳琅刺去。这一剑不同于方才,方才琳琅那一剑虽是出手狠绝剑势凌厉,却明显带着不会武之人的硬拼与蛮力,而这一剑却轻如风,柔如绸,似一道水波悄然荡开去,只有剑对面的人,能感觉到这涟漪泛起的寒意。根本不可能躲开。然而只要有个人在,总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君初瑶在看清出剑人是谁后便料到了后事,已经提前一步掠过去,容炀出剑的时候,她离琳琅只余半丈不到的距离。但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底,容炀的身手或许离容烨还差那么一截,但比起她这个只精于轻功的三脚猫来,已经高出太多。时间仓促,她来不及细想该如何挡下这一剑,只能在剑到之前一把推开了琳琅。这是她为救人下意识做出的抉择,没想过之后会如何,于是下一瞬,那剑自然刺入了她的肩头。她闷哼一声,疼痛迅速自肩头蔓延开来,她却暗自庆幸,还好在推开琳琅的同时扭了个身躲过了要害。“初瑶!”“初瑶jiejie!”“世子妃!”一时惊呼四起,她视线略微有些模糊,隐约中瞧见四面都有人朝自己扑过来。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抬起手止住了那些朝她扑来的步伐,“都大惊小怪什么,打你们的架去。”然后她看向面上掠过一丝讶异的容炀笑了笑,“这一剑使得不错,再用一分劲道就能给我来个对穿了。”她轻轻捏住剑身,人朝后一退,“哧”一声,似乎比方才那剑入rou时更响,鲜血立刻狂涌而出。她皱了皱眉按住肩头,半清醒半迷糊之下喃喃道:“似乎拔得不太对……”君辰赶紧掠了过来,掠过来之前已扯了半条白绫,准备给君初瑶裹伤,却在掠到一半之时被一道劲风所阻,四面扑过来的人也同时被这道劲风制住。不用猜,这般罡风劲道,出手的自然是容炀。此时若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一番奇异的景象。整个王宫广场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不同颜色的军队战成一团,而在那战团中间有一块空地,空地四面罡风激荡,似形成一个漩涡,漩涡的正中央,是勉力站定的君初瑶,摔在地上震惊太过还未回神的琳琅,以及唇角带一抹戏谑与得逞笑意的容炀。他提着淌血的剑慢慢走向君初瑶,她今日着一身白,面色却比衣裳更白,肩头一个足可见白骨的大窟窿似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