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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团的儿子,口中哭喊着:“贝贝,你睁眼看一下爸爸啊!”林奇忍无可忍,伸手在黄进的脑袋上呼了一下,厉声呵斥:“你把孩子装在麻袋中丢到狗rou馆门口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人家说你不好,你儿子这么小都知道冲出去护着你啊!”“我没有,我没有。”黄进嘴唇颤抖着,身子也抖成了一团。他又沾上毒.品以后最怕看到的就是派出所的警察,因为心虚。可此刻,他连躲避平常跟他接触最多的林警官都顾不上了,只反复哑着嗓子强调,“我没有,我装的是我堂叔叔送给贝贝的大黄狗。”过年时,黄进带着妻儿跟着父母一块回乡下老家过年顺便祭祖。贝贝跟堂爷爷家的大黄狗玩的非常开心,老人就把大黄狗送给贝贝了。他是畜生他承认,他忍不住想要再来一口。身上没钱,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大黄狗身上,拿麻袋装了狗扛到了狗rou馆门口。“真的是狗,大黄狗。”黄进瘫在地上拽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哭喊,“贝贝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啊,我怎么会害我儿子。”他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完全喘不过气来了。旁边有人动容,小声念叨了一句“也是作孽”,周围立刻有声音驳斥:“你当真啊!粉.呆子为了骗一口抽的,什么谎话不敢讲?扯谎摸屁.股,没的一句话能听!”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就是这样,你要是真信了粉.呆子的话才是傻了哩!他们连大白天撞鬼都能瞎说的出来。是人是狗,黄进心里头能没数?没数的话,他干嘛在儿子嘴里头还塞上一块烂抹布?不就是怕小孩子出声毁了他的好计划吗?有看着心里头不忍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至于,他家有大黄狗,哪至于存心拿自个儿的娃娃当成狗来卖啊!”对啊,狗呢?周围街坊多半都见过黄进家的那条大黄狗。社区防疫所的人还过来给大黄狗打过狂犬疫苗,准备年后正式帮他家上狗证。一条这么大的狗,总不能凭空失踪了吧。黄进既然手上有大黄狗,干嘛还拿自己儿子卖。大家嘴上虽然恨得要死,但也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多少老邻居是看着黄进长大的。黄进跟儿子感情好,甚至会扛着儿子上街。买不起好东西,父子俩看着笑也是出门玩过了。从内心深处讲,大家也不愿意相信黄进故意拿儿子当成狗来诓骗陈老板。周锡兵微微皱了下眉头,抬高了嗓音:“大家伙儿帮忙留心。狗认路恋家,不会跑远了。这条大狗到底跑哪儿去了?”话音刚落,大家还没来得及应和周警官的要求,旁边的小巷子里头传来一阵“汪汪”声,一道土黄色的身影朝人群方向奔来。大约是闻到了同类的血腥气,大黄狗的脚步生生刹住了。等它脑袋转向还躺在地上的贝贝身上时,它显然以为小主人在跟自己做游戏,欢快地踮着脚又跑了过去,亲热地要伸出舌头舔舔小主人。林奇呵斥了一声,这狗吓得立刻蹲坐在地上,身子硬是拦在了贝贝前头,像是要保护自己的小主人一样。旁边人看的心酸,有中年妇女甚至转过头去抹眼泪。巷子里头跑出了个气喘吁吁的老头子,手里还拿着根木棍,看到大黄狗蹲在狗rou馆前头,立刻气得冲陈老板嚷嚷:“你看好你家的狗啊!难得今天太阳好,我把萝卜干再拿出来晒晒。这个狗东西,一爪子拍翻了我一大簸箕的萝卜干!赶紧杀了这瘟生的狗东西!”周锡兵伸手邀请老人走近。他认识这位退休老工人。老人无儿无女,老伴也过世了,只自己一个人住在一间老房子里头,能不出门基本上从不出门。平常他们派出所的人到附近巡逻时也会特意绕到他家门口去看看,怕他有个什么麻烦又不好意思开口。老人个性虽然孤僻,对派出所的警察们倒还算客气。周锡兵问他大黄狗是什么时候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他也照实说了:“本来吧,狗不上绳子又没人看着跑出来就不应该。但我早上八点多钟从窗户看到狗的时候,也没当回事。谁晓得,我再出门看的时候,这狗东西不晓得怎么又绕回来了,竟然打翻了我的萝卜干。”周锡兵又细问了一回时间,老人回想了一下,肯定他今天第一次见到狗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因为他到点儿听广播。黄进跟疯了一样,反复强调:“不是的,我真把小黄装进口袋了。我装的是小黄啊。”最早帮陈老板说话的妇女扯着嗓子骂了一声:“你装鬼吧!你过来的时候是八点二十,我催着陈老板十点钟之前一定要狗rou出锅。我特地看的时间,我一直在这儿等着。这口袋就在我眼皮底下看着,谁要是调换了,我眼睛也没瞎。”吸.毒的人所说的话可信度的确需要打折扣。有的时候是因为毒.品产生的幻觉,有的时候则是由于毒.品侵蚀了他们的神经,影响了他们的心理,使得他们产生了人格障碍,习惯性撒谎骗人。黄进失魂落魄,眼睛还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嘴里头反复强调:“不是贝贝啊,我明明是放的小黄,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呸!谎话说了一千遍,你就能骗自己是真的啦?”带头把他拖过来的人又朝他脸上吐了口浓痰。周锡兵皱着眉头开了口:“说话归说话。”他朝实习民警小江使了个眼色,后者默默地掏出了口袋里的面纸丢给黄进:“擦擦脸吧。”纸落在了黄进手边,他却跟呆了一样,完全愣在那里,动都不晓得动一下。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嘴里嘟囔着破碎的“贝贝”。刚才朝他吐痰的人悻悻道:“装什么样啊。肯定是你家的狗知道你图谋不轨,跑出去了。你犯了瘾头,直接将儿子当成狗给套进了麻袋里头。”旁边的附和声此起彼伏:“对对对,就是这样,这样就讲的通了。”粉呆子不就是这样,清醒的时候还分得清点儿好赖。等到瘾头一上来,亲娘老子都能动刀子捅下去,完全就不是个人了。大黄狗冲着人群靠近马路的方向发出了一阵汪汪声。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手中拎着大包小包朝大黄狗喊:“贝贝,你又带小黄出来玩啦?你爸爸呢?怎么也不给小黄套个绳子啊。”人群挤挤挨挨,黄进的妻子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跟跪坐着的丈夫。直到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她才看到自家大黄狗面前被打的鼻青眼肿的丈夫。她惊慌失措地过去拉人:“老黄,你怎么啦?”丈夫没有回答她的话,周围人刚喊了一声“你理这个畜生干嘛?”,黄妻就看到了大黄狗背后躺着的儿子。贝贝身上穿着她昨晚给找出来的橙黄色的棉衣。袋子滚了一地,里头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