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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那日在渡头的集市上送出去一只翡翠镯子,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寻回那只镯子?”他怎么知道那只镯子?赵孟言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笑道:“那日我就在那杨梅铺子楼上的酒肆里坐着,正好瞧见了。”昭阳顿了顿,抬头望着他:“那镯子既然已经送出手了,又如何寻回来?”他就这么用淬满笑意的眼珠子望着她,语气轻快地说:“我自有法子,既圆了你帮那小姑娘的心,又能拿回你的翡翠镯子。怎么样,做个买卖,你带我出门,我把镯子还给你,这生意你不亏本吧?”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是这么行事毫无章法吗?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昭阳很不想理睬他,这人一眼看过去就是个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约莫是初到嘉兴没花草能惹,居然跑来招惹她。可他口口声声说能帮她拿回母亲给的镯子,昭阳又迟疑了。“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赵孟言笑得眉眼间俱是和煦春意。但他看上去越好看越平易近人,昭阳心里就越堤防,最后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同意了:“成,那您可要说话算话,今儿我带您上街,您说什么也得把镯子给我拿回来。您若是骗了我,我——”她要如何?赵孟言有些好奇地盯着她。下一刻,只见昭阳咬住腮帮,颇有些放狠话的样子:“我就在您的吃食里投毒,让您拉肚子拉到脚软!”赵孟言先是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这姑娘怎么这么有意思呐!他真是选对人出门解闷儿了!☆、第19章意难平第十九章从耳房出去,穿过两条长廊、一座假山,便到了最靠近陈家大门的花厅。昭阳与赵孟言刚走到花厅前面,就碰见了陈家二姑娘,陈怀慧,她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站着她的姐夫,陆沂南,奇怪的是这两人站在一处,陈家长女陈怀珠却没在这里。陈二姑娘一见昭阳,眼神一沉,气不打一处来。昨日晚宴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却被这个宫女横插一脚,生生挡住了皇帝的视线。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抛却姑娘家的娇羞,又替皇帝夹了块红烧狮子头,这宫女居然还阻拦着,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瞧她一眼,也没有吃她夹的菜。她自小顺风顺水惯了,对自己的容貌才华都极为自负,绝对不会认为这是皇上对她没有兴趣,自然便把一切都栽在了昭阳身上。她瞧见赵孟言与昭阳站在一处,先是福了福身,给赵孟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神情不善地盯着昭阳:“哟,这不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姑娘吗?”昭阳福身,对她点点头,也对她身后的陆沂南点点头。陈二姑娘笑了两声,走近了些:“我瞧着能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小脸蛋,未施粉黛都有这么漂亮,若是好好打扮打扮,指不定看着都像宫里出来的主子贵人呢!难怪皇上这么倚重你。”这话就有点古怪了,她一个小小宫女,被口口声声拿来与宫中的主子贵人作比较,最后一句皇帝倚重她就更是别有深意了。昭阳不卑不亢地又福了福身:“二姑娘谬赞,不敢当。”反正这会子跟前也没几个人,这陈二姑娘指她的桑骂她的槐,昭阳权当没听见就成,懒得起冲突,连解释的功夫都省下来了。见这宫女居然装模作样听不出她的嘲讽,陈二姑娘眼珠子一转,又瞧了眼赵孟言,笑道:“姑娘也是好福气,我们深闺里的女儿家平日里都受父母教导,不得随意见外男。但姑娘是宫里出来的人,又是皇上身边的知心人,想必是比我们这些闺中女子要见识多些。你瞧瞧,皇上不在,你与赵大人也能走到一处,这么热热闹闹的是要去哪儿呀?”“随处走走罢了,皇上也应允过的。”昭阳还是不接招。陈二姑娘在心底里咬牙呢,索性把话说得更露骨些了:“哟,难道咱们陈家还不够大吗?这儿有两座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有,姑娘想与赵大人随处走走,说说贴心话,怎么非得出府呢?难不成是嫌咱们这些人碍眼不成?”她是存心找茬了,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冷嘲热讽,女儿家的名节如此重要,她却随口胡诌、瞎说八道一气。昭阳正欲开口,就见赵孟言上前两步,不紧不慢地笑道:“二姑娘这话就有点自相矛盾了,您说您是闺阁女子,不随意会见外男,那您和陆兄怎么小姨子和姐夫就能独处一块儿呢?陆兄虽非外男,但这俗话说得好,姐夫跟小姨子那可是历来都说不太清的,您那么有分寸懂道理的姑娘,怎么到这儿就不避嫌啦?”陈二姑娘脸色一变,攥着手里的绣花帕子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赵侍郎居然会这么笑里藏刀地出言帮那宫女,还一来就是狠毒的戳刀子。陆沂南赶忙拱拱手,笑道:“半道上碰见二妹罢了,赵大人说笑了,说笑了。”昭阳也弯唇,边笑边看着那脸色很不好看的陈二姑娘:“二姑娘为我多虑了,我心里很感激。但赵大人说得也在理,与其为我担心,二姑娘倒不如多想想自己,这女儿家的规矩您虽学得多,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您看您这儿一时半会儿就给忘在脑后了,还跑来为我cao心呢。”说罢,她与赵孟言一同出门去了。她是皇帝的宫女,在皇帝跟前理应自称奴才,但这陈二姑娘全家到了皇帝面前,可不也是奴才?她们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昭阳没必要惹事,也没必要怕事。若是宫中出来的人被她一个小小刺史之女欺压到毫无还手之力,那才真是丢了皇帝的脸面。唉,怎么办,她都开始觉得自己狗仗人势了,来了主子爷身边,她果然是腰板子越来越硬,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是人生最大的美德了。只是,这赵侍郎不是风流鬼公子么?怎么到了这嘉兴第一美人面前,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啦?她斜眼看看赵孟言,啧啧称奇。***嘉兴不大,最热闹的也就是城中心的这条大街,从东边走到西边约莫要花上两炷香的功夫。赵侍郎果真是来走街串巷的,东买一只风车,西买一篮果子,遇见个卖花的小姑娘也没忍住上前调笑两句,逗得人笑靥如花之后才买了一篮子花赛进昭阳手里。“赵大人,您这么个逛法,我估计咱们今儿夜里都到不了西街。”昭阳气不打一处来,拎着那花篮皱眉道,“您买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咱们还是快些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