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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视而笑,站了有一会儿。陈放先开的口,一边朝她走,轻轻地,“怎么躲在这里。”李周曼笑道,“看见你了,一慌躲起来了。”声音依然柔软,好听,柔软之中带一点酥。陈放一时不知如何接,只好笑着移开目光,往一边的角落。李周曼看见他笑笑的,面色依旧白皙,心里喜爱,也轻轻地和他言语,“怎么想起我了呀?”陈放这才望进她幽黑的眸子,脸上的笑浅了,渐渐无了,却也没有回答。她随他目光严肃而严肃,竟也直直望着,不言不笑。过了不多时,陈放温柔地把手放在她发梢,顺着头发抚摸,捏起一缕,微垂首落下一吻。目光在陈放放下她发梢时交汇,李周曼竟讷讷地,仿似更不知说什么了。陈放牵着她手,“走吧。”李周曼与他回自己桌子,陈放坐在她右边。“陪你看一会儿书。”依旧低声。李周曼点头。陈放便往书架边找书去了。李周曼埋头看书,照以往,这样的情形书肯定看不下去,不知怎的,大约是时间紧迫,渐渐地沉入书本中去了。陈放随意捡一本回来,翻看了目录,便悄悄打量起李周曼。李周曼未在意,看不清面颊,头发又长了,斜斜挡住脸落在书本上,虽写字用力而微微摇动,隐隐看见李周曼眼睛,幽黑明亮,沉静安稳,她微微入神,陈放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认真看书。李周曼抬起头来,对着答案在卷首潦草落下成绩。63。陈放听见放笔的声音,才抬起头。李周曼看见他目睹自己成绩后轻轻笑了。李周曼道:“周六考试。”陈放道:“这周六?”李周曼点头。陈放道:“今天周三,你还能复习几天。”李周曼道:“现在看起来有点悬啊。要是多留一个礼拜复习就好了。”陈放道:“是啊,你饿不饿?”李周曼这才看了一眼陈放手中的书,竟已经看完六七成,惊讶道:“你看书速度很快。”陈放道:“还好。”李周曼拉着陈放往外走:“这本讲什么的?”出图书馆,寒意袭人,李周曼怕冷,便挽紧陈放的手臂,把手塞进口袋里。陈放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李周曼摇头让他穿上。陈放道,“你很怕冷,披上。”李周曼推辞不过便披在自己身上。从图书馆到食堂是一条笔直的路,宽阔,叫校园大道。李周曼笑道,“你学风景园林的,是吧。”“嗯。”“我们学校也有这个专业,好像在城建学院。”“这专业开的不多,你的学校竟然有。”“我们学校虽然不怎么样,工科类的专业还是挺全的。”“你看见这条路上的花坛了没?那个很长的。”“看见了。”“风景园林系主任设计的。”陈放闻言失笑。渐行渐远的背影,在一条笔直的宽路上,路两旁有草无花、有树无果,枯绿冷清。寒风吹起衣角和发丝,李周曼依偎陈放得更紧了。陈放亦拥着她更近。殊料背后,已是三张照片如相机,两张正脸,一张只余后背。宁素碧注视着最后一张,心里无端想起六十年代鲍勃迪伦和苏珊在寒风斜阳中的背影,那张经典嬉皮士年代照。最后叹了口气,发信息给表妹:完成了。待目送那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宁素碧又补上一条信息:现在照片也有了,和陈放谈和也好,谈离婚也行。你们先好好谈谈吧。我也觉得可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讲。手机屏的那一端,看着文字的顾贺淌下两行眼泪。惊起又回头,有恨无人省。进了食堂,李周曼笑道:“委屈你和我一起吃食堂饭了。”陈放道:“没有的事。”“你今晚回去么?”“你希望我回去么?”夜冷,酒香,宜眠。陈放开车与李周曼到大学附近的旅馆。李周曼看见陈放停稳车从后备箱拿出两瓶米酒,两盒糕点,递给李周曼。李周曼指着其中一盒糕点,笑道:“这个好好看。”陈放道:“嗯,另外一盒比较好吃。”李周曼道:“没错。记得小时候,和家里人分糕点,我挑了一个好看得一踏糊涂的,又红又绿,晶莹剔透,结果我的最难吃。”陈放闻言失笑,“嗯。”李周曼一到房间里,洗了手,拆开好看的那一盒吃,吃得面无表情,不发一言。陈放笑她,“这盒用来看的。”李周曼吃了半块,抽出一张餐巾纸,放在纸巾上,不再动它。陈放道:“你先去洗。”李周曼看着他:“商量件事。”“嗯?”“今天不做。”“行。”“今天怎么忽然来看我?”“明知故问。”陈放正冲洗完水壶烧第一桶水,回身摸了一把她的脸。李周曼笑了,她喜欢陈放这个样子。忽然想起,“你怎么和太太说的?”“我说来找你,李周曼。”李周曼笑意僵硬了一瞬,大约想及他一定是乱说的,只轻轻应了一声。陈放不瞎,不可能看不见,陈放不很清楚那一瞬她僵硬的神情诉说了什么,直觉那原因他不见得喜欢,干脆不去想。他道,“我对她说同学聚会。”“信了么?”“这就很难说了。”李周曼笑道:“你真是看得开啊。”陈放道,“去洗。”门未关紧,水雾溢出。陈放回想起顾贺听见同学会之后的神情,他几乎不敢直面,不敢回想。顾贺想必已知晓,只暂时放任他,不知何故。南京,同样的冷灯下,顾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麻木,预备拨出的电话始终没有拨出,疲惫甩开手机,望向窗外,惟见一片月色澄明。陈放换进浴室,水雾朦胧中看见镜里的自己,模糊似魍魉魑魅。花洒的水冲洗下来,水流至耳际胸口,一路往下。陈放知道怎样和李周曼继续,却不知道,会怎样收场。“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柱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陈放以为自己幻听了,出了浴室,知是李周曼在唱,李周曼见他出来便不唱了。“好听,继续。”“不了。”陈放见她一如过往,穿一件极大的长袖衬衫,只是这次换成了深黑的。领口两颗扣子不系,却遮得胸口严严的,不可窥探。她喜欢陈放的吻,从不深入,似蜻蜓点水,过影无踪,不可追寻,似未曾发生过。以至于他回想时不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亲吻了,就如刚才。陈放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