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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一阵凉意,不远处麟德殿内的胡曲顺着夜风而来,少了几分热烈,多了几分沉静。望着面前眉如远黛、眼如秋波的沈令月,谢初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一开始,他是下意识想要否认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否认也没有了什么意义,反正这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只是因为一个巧合才导致了现在这幅模样,再纠结喜欢与否未免太过可笑。否认了又怎么样?这一切就能结束了吗?承认了又如何?沈令月喜欢的又不是他,她喜欢的只是那个当日在长林宴上获得第一名的魁首而已,至于那个魁首是不是他谢初,根本无关重要。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回答的意义,因此谢初犹豫良久,还是选择了沉默。从问出刚才那一句话开始,沈令月就一直紧紧地盯着谢初,没有错过他一丝神情的变化,如今见他沉默以对,也不生气,反而很是欢欣地笑了,笑容灿烂。“我决定了,”她道,“表哥,我以后要把你剔除出于才智上深得佩服之人的名单里。”“为什么?!”谢初有些懵了,这丫头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了?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可他刚才明明什么也没说啊!“因为你是个大笨蛋。”沈令月道。谢初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笑话。“不信?那我说给你听。”沈令月上前一步,樱唇轻抿,漾出一个笑容来,“你呀,也就只有这张脸能看看了,身手也还行,字也写得可以,偶尔给我出出主意也不错,勉强算是文武双全吧。但真要说你聪明,还是太抬举你了。”谢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就抬举我了?”之前不还说他性通敏达智勇双全吗,怎么又改了评价?他哪里就像个笨蛋的样子了?“哪里都抬举你。”沈令月道,“表哥,做人太过自信可不好。”“……”“就像我现在一打岔,你就忘了刚才的事,原本还苦着张脸呢,现在又立刻鼓成了一个包子,有哪个聪明人会像你这样立刻忘事的?”谢初叹了口气,难以沟通的那种心累感居然又回来了,真是神奇的久违。“三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才行。”沈令月道,“表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又赶在谢初开口前道,“不许说谎,我讨厌说谎的人。”“……”“也不许沉默,要不然以后都别跟我说话了。”“……以前不喜欢。”“那现在呢?”谢初抿唇,别开了目光。沈令月催他:“表哥,你说话呀。”“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当然有了,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沈令月道。“我——”看出他有点退缩的意思,沈令月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表哥,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她看着他,平静道,“这一回你不说,那么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说了。”谢初立刻把目光放回了她的脸上:“我……!”“表哥,你要当逃兵吗?”“没有!”谢初这回回答得很快,“我不会当逃兵,我……”或许是逃兵让他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和严肃性,也或许是沈令月一眨不眨的晶亮眼眸给了他勇气,谢初深吸了口气,最终在沈令月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没错,我现在……是挺喜欢你的。”话音刚落,沈令月就弯眉笑了,如山茶朝露,又如圆月清辉,眸盈秋水,姿容妍绝。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谢初明白了一笑倾城的意思。他望着沈令月,一时怔然。沈令月轻快道:“好了,既然表哥都说了实话,那我再藏着掖着也不好。”她说着,又上前半步,两人本来离得就近,这么一来,更是只剩下咫尺之遥,谢初想要后退,但被沈令月的话给定在了原地,“你实在太笨啦,表哥。纵使那一天获得头筹的人不是你,可我依旧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你怎么也不想想,长林宴每年都会举办,其它大大小小的宴会更是数不胜数,每一次都有人胜出,获得魁首,如果每一个胜者我都要喜欢,那我岂不是每举办一次宴会就要换一个喜欢的人?我是这么水性杨花的人吗?”“可这次不同,”谢初喃喃道,“这次是陛下娘娘特意为你举办的——”“这是谣传!只有你这么笨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话!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长林宴是用来干什么的吗?是给父皇用来选拔青年才俊的,是国之大事!若只是为了我一个人选驸马就这么劳心劳力劳财地举办这样一场盛会,不说那些御史言官会把折子堆得山高海高,就是母后也不会同意,我只不过是恰好来了兴致选你为驸马罢了,你怎么这么笨呐!”又叹,“这世道真是不给女子一点活路,规矩是我们守,有什么错处也是我们来担,你们男子就好了,乐得逍遥自在,还能得一个桀骜不羁的美名。”谢初心道若你还不算活得恣意,那这天底下就没有快活人了,一边道:“桀骜不羁可不是什么美名……算了,不提这个,你确实是在长林宴上选了驸马,那——”“表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老实说,他不相信。知道他闷葫芦的倔性又犯了,沈令月撇了撇嘴,也不等他的回答了:“算了,看你的样就知道你不信。可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的确确是一见钟情,做不得假。”谢初道:“你只是见我长得好看才一见钟情,要是我长得难看,你还会对我一见钟情?”“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见他又一次无言以对,沈令月再度微笑起来:“表哥,你信不信,那一次若是顾审言拔得了头筹,我什么话都不会说,更不会选他当驸马?”“……那要是其他人呢?”“也不会。”沈令月道,“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站了出来,跟父皇进言,在大庭广众之下选了你为驸马。”“只有你是特别的,表哥。”这番话下来,说谢初心里没有翻江倒海,那是骗人的。他看着沈令月,神情震动:“你……”“嘘。”沈令月素手轻抬,伸出纤纤细指点于他的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表哥,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你拔得了头筹,是为魁首,这是事实;我选了你为驸马,要你娶我,也是事实……我喜欢你,更是已成定局,再无他设。”唇上的指腹触感鲜明,谢初就算是想要无视也做不到,心更是跳得飞快,他想说点什么,可因为有沈令月的指腹抵着,他不敢贸然开口,就这么僵持着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