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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与听话的儿子重新回到身边,到令楚朝晖觉得自己素日有些多心。周家人遍寻不得,瞅着楚朝晖不在坐的时候,苏暮寒依旧想从温婉口中套话,温婉反是泪水涟涟,反过来请他帮忙。两人彼此打着太极,谁也难以相信对方的说辞。守着楚朝晖,自然不提这些窝心事,到是一味的笑语盈盈。含章宫里气氛融洽,有时楚朝晖留人,有时苏暮寒自己待得久些,不想误了宫门落钥的时辰,便也一并留宿宫中。明知不合礼仪,碍着楚朝晖的身份,宫人们不敢转圜,楚皇后也不好多说,只私底下吩咐含章宫的管事嬷嬷多多留心。自谓从流苏那里得知了慕容薇的心意,苏暮寒还想着趁热打铁。瞅着上次慕容薇喜欢水胆玛瑙,苏暮寒吩咐辛侧妃查了库房的帐册,又从母亲的陪嫁里取走了下剩的一块,向母亲说明是要送给慕容薇。楚朝晖对身外物本就不感兴趣,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都归儿子所有,还在乎这区区一块水胆玛瑙?何况又听儿子说是要送给慕容薇,便应承下来。两块水胆玛瑙价值不菲,都是楚朝晖当年的陪嫁。一名丹凤朝阳,一名嫦娥奔月,原是皇太后赐下,给女儿做压箱底的东西。苏暮寒不管不顾,拿了丹凤朝阳做了慕容薇的生辰礼,嫦娥奔月更是借机想要说动慕容薇,成就他从未放弃的边城之行。一块淡紫的水胆玛瑙,雕成广寒宫主,那一枚鹅蛋大小的水胆,正是嫦娥捧在手中的圆月。下面还题了几个梨花小楷:元是嫦娥迎巧夕,最是切情切意。苏暮寒越瞧越爱,配了一只水晶盒子装着,辞了母亲便往璨薇宫去。温婉瞧着苏暮寒踟蹰满志,又瞧着楚朝晖一脸期许,明知义母的愿望终究是一场空,想要规劝的话绕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唯有满心恻然,待楚朝晖越发尽心。璨薇宫内,有着淡淡清香的气息,与那些姹紫嫣红的花香混在一起。慕容薇虽未制出百濯香,兴趣依然不减,如今又与罗蒹葭在香房里折腾。罗蒹葭被太后娘娘亲口册封为亭主,身份水涨船高,出入宫廷比从前方便。又兼着礼敬罗嬷嬷当日的规劝,才有今日苦尽甘来,情愿将她当做母亲来尊重,也愿意时时入宫陪着罗嬷嬷说话。今日一早,接了慕容薇相邀的帖子,罗蒹葭便直接来了璨薇宫,由罗嬷嬷陪着,三个人已然在制香室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流苏这两日将心中怨愤狠狠压下,一味照着从前的样子对慕容薇曲意逢迎。慕容薇乐得卖她面子,假做十分开心,随手赏她两件首饰,依旧由她顶了璎珞的差事,守在制香室外头。望着含笑而立满面期待的苏暮寒,再瞅瞅闭得紧紧的香房大门,流苏绕弄着衣带一脸为难:“公主吩咐过,如今正是制香的紧张关头,凭谁也不见。方才秦姑姑替皇后娘娘传话,大公主好歹露了个脸,直接便打发了回去。”“无妨,如今离得近便,我改日再来寻阿薇便是”,苏暮寒也不难为流苏替他转交那块水胆玛瑙,依旧将水晶盒子捧在自己手上。得了流苏连着几次的传信,对慕容薇明里暗里的罚了流苏,还有夏兰馨替她出头,狠狠下流苏的脸面,苏暮寒心间其实有几分安稳,顺带着小小的得意。依着慕容薇的性子,发现他与流苏徘徊在菡萏花丛间有说有笑,自然妒性大发。若是知道流苏对自己满含爱恋却又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出了问题。这般眼里揉不得沙子,依旧是往日跋扈的性情,他反而更好应对。放眼整个西霞国内,除去自己,谁敢大刺刺地求娶慕容薇?想来她终于弄明白自己在她心底的份量,不会再一味地耍些孩子脾气。苏暮寒心情大好,见流苏欲言又止,目光瞥向罗嬷嬷的住处,含着深深的期许,苏暮寒微笑颔首,向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流苏霎时笑颜如花。第三百三十二章图谋总觉得慕容薇待自己有了芥蒂,是因为罗嬷嬷几次三番地从中作梗。流苏不敢对慕容薇下手,已将罗嬷嬷记在黑名单上,单等着苏暮寒履行承诺。见苏暮寒淡然转身,流苏有些不舍地送他到了门口,只规矩地曲膝行礼告退。终不敢与上次一般,在殿前那些盛开的菡萏间徘徊。从璨薇宫出来,苏暮寒并不打算无功而返,而是折向了御书房,求见崇明帝。崇明帝刚刚批阅了几封奏折,将朱砂御笔一搁,正喊了玄霜进来说话,想要听听这些日子玄霜在玉屏究竟查到了什么。听得门口小太监的通报,安国王府世子爷求见,崇明帝与玄霜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带了几分玩味。崇明帝端正了坐姿,微微咳嗽一声,便吩咐传苏暮寒进来。玄霜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替苏暮寒打起明黄色的织锦帘子,做个请的手势。苏暮寒微一拱手便迈过了门槛,走进崇明帝平日会见大臣的御书房中。身上只有世子的头衔,无法跻身正经的朝臣行列。除去年节、太后千秋万盛这样的大日子,苏暮寒见崇明帝的次数也有限,更不用说是在御书房里。苏暮寒进得御书房,十分遵守规矩,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左顾右盼,恭恭敬敬地朝崇明帝行了叩拜之礼,唤了一声陛下。崇明帝早立起身子迎了上来,牵起他的手笑得慈爱开怀:“又不是在朝堂上,往常不都是唤朕一声姨父的么?”早些年的崇明帝对苏暮寒十分客气,总觉得自己夺了本应属于他父亲的东西,连带着对楚朝晖母子都没有底气。名义上是君臣,私底下,依旧说与她们延用着旧日的称呼。苏暮寒再三试探,崇明帝依旧是从前温吞软弱的模样。与朝臣议事的御书房,自己说进就进,私底下谈话的态度,依旧多了一丝的纵容与宽厚。望着苏暮寒挺秀高颀的身姿、丰神俊朗的模样,都与苏睿有几分相像。崇明帝仔细端详着,心里头微微叹息。一样的父子,不一样的选择。这一生只怕是要对不起连襟的嘱托,无法让他的妻儿安然无忧的过着富贵生活。“暮寒今日又入宫来瞧你母亲?”崇明帝指指方才呈上的茶水,将案上奏折一收,与苏暮寒闲话着家长。苏暮寒行礼谢过,彬彬有礼地答着话:“给母亲请了安,本想去探望阿薇,不巧她忙着制香没有遇见。甥儿想着许久不曾给姨父请安,这才来了御书房。”“难为你一片心意,如你姨母所说,一家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