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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慢。贾琏就奇了怪了,他明知搜不到那玉,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范慎的回答叫贾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条河乃是官家的河,你走得,为什么我走不得?”好吧,大家都能走。贾琏安慰自己,反正现今谁也认不出那玉,随便他想怎么样吧。就这样,两艘船一前一后、偶尔并排着向扬州行去。但范慎这人虽然粘人了点,学问还真是没得说。贾琏闲来无事读书时,有不懂的或者拿不准的,不用再费心费力地查资料,问范慎就行。而范慎就像个是活字典,问什么几乎都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哪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哪一句话出自哪儿本书,此句有几种解释、分别是谁的解释、后人有没有反对意见等等,他都能答得上来。甚至有时候还会说些犯忌讳的话。贾琏欣喜于范慎对他的重视时,也有些担心,“你就不怕我告密?”范慎却冷哼,“此时周围并无人,我告诉你的话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以你的心性,若是想隐瞒什么,没人能从你嘴里得到一个字。即使你亲爹、你家老太太也休想从你这里套出一句。将来若是流传出去一星半点,那也就是说,你准备和我们家彻底决裂,那时候,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赤、裸、裸的威胁。当然,虽然贾琏并没有拜范慎为师,在他几次毫不藏私的指导后,心里已经把他当做师傅对待,自然不能干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儿。他只是尽力压榨范慎的潜能,以提升自己的水平,好一次考中科举。问了几次后,范慎对无论如何冷僻的知识都对答如流后,贾琏不信邪,挑了南北朝十六国这种三十年三个朝代、人物众多、关系错综复杂的书翻了个人名问他,范慎这一次倒是不能全背下来,但某个人大致做了某些事儿,他却是一清二楚。还把这个人的七大姑八大姨说得清清楚楚。贾琏捧着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范慎,由衷地感叹,学霸啊。他本人有穿越加成的情况下,学习都如此艰难,他前世也上过学,知道学到这种程度需要下多大的苦功夫,而范慎身为典型的官二代,并不是一味贪图享乐,而是认认真真学习,只这份儿劲头就值得贾琏学习。他此时也更加明白,古人真的一点儿不比现代人差。“哼,”范慎享受着贾琏崇拜的目光,冷哼一声,“别以为我抓不到你偷玉的把柄,别的方面也会输给你。告诉你吧,有过目不忘这种本领的人并不少。”“你过目不忘?”贾琏放下书,惊奇地问范慎。他过目不忘是穿越加成,而范慎过目不忘,那可真的是过目不忘了。范慎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又合起来,笑道:“想知道么?”贾琏自然点头,范慎一哼,“想知道就告诉我你到底把玉放到了哪里?”“切。”贾琏嗤笑一声,挥了下手,“不说拉倒。”范慎不死心,探身到贾琏耳边,问道:“我说,你即使不明说,就不能给我个暗示?”又捏着大拇指和食指,“哪怕是一点点提示?”贾琏果断起身,走到船栏杆边,一边望着远处茫茫无际的蓝色海水,一边说道:“范大人,你知道不知道,和你说话真的很累。而且,”贾琏再次摘掉脖子上那块儿平安扣,“我不用暗示,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块儿玉真的是宝玉那块儿玉。这几日你天天问,我也天天说,你不烦我都烦了。”范慎一脸嫌弃地撇过眼,“你不说算啦。”随后也起身来在贾琏身边,看着船边溅起的浪花,叹道,“还是你聪明。你的局我是一点儿把柄都抓不到。”贾琏把平安扣戴好,“范大人,我说了几千次,那玉不在我手里,你不要随意赖人。”范慎冷哼一声表示不相信。远处蓝天下正好飞过十几只大雁,排着整齐的队形,共同往南方飞去。范慎看了会儿船下的浪花后,又抬头望着那些大雁,若有所思。贾琏在旁看了一会儿,忽地碰碰范慎的胳膊,说道,“话说,你有话问我,我也有话想问你。”范慎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问,“什么话?”这一次倒是没再加“不告诉我玉的下落,我也不告诉你答案”这句。“你这京兆尹府尹好像没当多长时间吧?怎么换官职和吃饭似的,想去哪儿去哪儿?”贾琏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范慎这种把天下的官职当做自己后花园的菜随便种的行为,皇帝不忌讳么?后边这句贾琏没有说,但范慎懂了。他转过头盯着贾琏看了半晌,又围着他打量了两圈儿,像是说给贾琏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是琏二啊,没换人啊,偷玉时候那么聪明,现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蠢了?”贾琏紧紧握住栏杆,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能打人,不能打人,虽然他不再是京兆尹府尹,可也是未来的金陵知府,好歹也是朝廷官员,万一把他打下水淹死了,他得给他赔命,自己这条命比他这个话痨的命值钱那么一点点,不值得。”说了几遍,好不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范慎倒是依然悠哉,胳膊架在栏杆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嘲笑道:“本以为琏二爷聪明过人,没想到,竟然这么蠢。”就在贾琏要伸手的一瞬间,范慎忙又说道:“你啊,还是没看透陛下的心思啊。”“什么心思?”贾琏挠了挠手背,今儿这手实在有点痒。“嘿,”范慎恢复了他一贯的那种趾高气扬、成竹在胸的欠揍模样,四处看看,只远处两个下人,这才说道:“你记住了,这种话我只说一次,出了这个地儿,任你对谁说,我也是不认的。”“哎呀,快说吧,你放心,将来我绝对不对你爹说这话是你说的。”贾琏和范慎相处久了,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范慎斜他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家的情形你也知道,我家老太爷是陛下的师傅,现今已是太傅,位居一品,我家三位老爷全都是封疆大吏,手握重权,门生故吏遍天下,而我你也看到了,年纪轻轻,什么地方的知县知府都能随意做,哪怕是比地方官高半级的京兆尹府尹。”贾琏猛地瞪向范慎,“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嚣张?”官位说换就换?“哼,”范慎再次看了下周围,又探身看看船底,确定无人,把声音压得更低,“正是如此,我才需要经常换官职做啊。”然后盯着贾琏,那脸色分明再说,你应该明白的啊。贾琏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啊。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前世学得计算机啊,不是政治啊。“你不懂?”范慎故意反问贾琏。贾琏再次握紧手掌告诫自己,不能打人。“唉,”范慎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