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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他娘的自作多情了,对不住,爷不乐意奉陪了!”拎起桌上的一壶酒,转身便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纪川埋头啃着肘子连头都未抬,莫名火大,灌了一口酒,皱眉,“妈的,什么破酒。”抬手将酒壶甩了出去。酒壶啪的碎开,纪川抬头看他骂咧咧的走远,继续埋头对付手里的肘子。财不露白,这是纪川混在街头学会的第一件事,她一直奉为真理。果然,在她肘子吃到最后一只时,门外冲进来一批人,黑衣,蒙面,持刀剑,一字排开,冷冷的道:“咱们要找的是二楼那位小公子,不想死的都滚出去!”满堂的人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瞬间炸了开,哄乱推搡的望外逃。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声鼎沸的酒楼之内空荡荡的静了下来,除却掌柜的在柜台低下战栗的磕碰声,就只剩下纪川啃肘子的声音了。最首的黑衣人打量了纪川一眼,瞧是个瘦小病弱的小少年便直接忽略,剑尖直指雅间里的锦衣少年,“兄弟们,只要他一颗头,利落点。”烟罗软帐招展荡荡,锦衣小公子不耐烦的蹙眉,“乌头。”紧护在他身侧的皂衣随从恭敬行礼,而后打怀里摸出叠银票,甩下楼来,“拿着银票滚吧。”银票落地,厚厚的一叠,纪川停了嘴。“呵。”黑衣人撇着那一叠银票冷笑,“居然当咱们是强盗了。”声音一沉,“对不住,有人出了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足尖一点,提剑跃上二楼,其后的一排黑衣人紧随而上。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刀剑交接的铮鸣,乌头护着锦衣小公子退到了窗下。软帐之内,人影攒动,寒光乍现乍息,纪川看不太清哪一边占了上风,只听到一阵叮当乒乓的声音。最后一口肘子吃完,不迭声的惨叫,几道黑影从软帐内飞跌下来,轰隆隆的砸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鲜血四溅。还没等纪川躲闪开,便听有人喊了一声,“公子!”软帐刷拉被撕开,一人从楼上滚下,跌在她眼前,挣扎了一下,吐血倒地。细瞧,正是叫乌头的随从。伤的颇重,挣扎着站不起来,却依旧死死的瞪着二楼喊道:“你可知他是谁!”二楼之上一片狼藉,只余下为首的黑衣人和退到墙角的锦衣小公子。“我管他是谁,我要做的只是拿着他的人头去领钱。”剑刃寒光一抹,直抵锦衣小公子眉心。乌头惊喝未脱口,便见有白影起落,野猫似地跳跃而上。铮的一声轻响,黑衣人的剑被挡了开,急退两步他才站稳,看着挡在眼前的是一直最在楼下的瘦弱少年,不由吃了一惊,“你是谁?”纪川握着一把乌灼灼的匕首,对身后的锦衣小公子道:“我替你杀了他,你给我多少钱?”锦衣少年一愣,素白着小脸听纪川问黑衣人:“刚才你说他的头值十万两黄金?”黑衣人仔细打量着纪川,蹙眉,“你究竟是谁?”“纪川。”纪川答的利落,眼睛晶亮异常,“一颗头值这么多钱?”锦衣少年脸色青白,手指抓着窗棂,怒道:“我的命岂是十万两黄金就能买的!”“那你出十一万,我帮你杀了他。”纪川神采奕奕,看锦衣少年脸色时青时白,气的发抖,又补道:“嫌贵?”锦衣少年一耳光打过来,却被纪川抓个正着。“放开我!”没料到纪川力气出奇的大,锦衣少年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死命的挣扎,恶狠狠道:“你再不松手,我诛你九族!”噗的笑了,纪川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刚要讲什么,突听身后细微的剑鸣声,她猛地回身,一刀甩了出去。寒光一闪,只听闷哼一声,黑衣人轰隆倒地。一刀毙命,匕首正中眉心,没入至刀柄。纪川上前抽出匕首,红血白脑浆溅了一身,有些懊恼的蹙眉,将匕首在黑衣人身上蹭了蹭插回鞘中,转身就看到锦衣少年没有血色的脸,乌灼灼的眼睛睁得溜圆,惊骇异常的看她。纪川狞笑,一点点逼近,“你看到了,我杀人不眨眼,乖乖把钱给我,不然的话……”铮地拔出匕首,轻轻挥动。锦衣少年果然吓得一颤,紧靠着窗棂抿着嘴,小扇子似地睫毛扑闪扑闪的看她,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却依旧嘴硬,“你……你要是敢动我,你也别想活了!”纪川指尖轻扣匕首,清吟翁颤,狰狞的逼近他,将将要呲牙威胁,身后有人冷笑。“没想到东厂堂堂的四番队副队长,居然干起了强盗的勾当。”纪川猛地回头,便见一人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身后,一步之远,她刚要闪身退开,肩膀一痛,被那人扣住,匕首一挥而去,那人只是略微侧身,手指在她腕上一弹,纪川便觉得手臂一麻,匕首当啷落地。她就那么轻轻巧巧的被人擒住,反抗不得。那人轻笑,“纪川副队长,我们又见面了。”纪川猛地抬头,正撞上那人笑意盎然的眉眼,“你认识我?”细细的打量,是个同顾小楼差不多大的男人,肤色浅蜜,尖下颚,唇薄轻翘,勾出两涡笑漩,眼睑是极深的双,眉睫微敛之下重重光阴在眸子里。背着一身日光,阴影压在纪川头顶之上。唇角笑涡愈发的深,他忽然俯下身,贴在纪川耳侧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我可是日日都惦记着杀人数人头的纪川小队长啊……”纪川眉心一跳,身后的锦衣少年忽然过来,白着脸道:“给我杀了她!”捡起落在脚边的匕首,双手攥紧一刀刺了过来。他的瞳孔黑的没有光,白净的小脸凶神恶煞,纪川心知躲闪不过,身子却被人一带,跌撞进眼前那人的怀里,重黑的长袍,袖口有红线细密的绣着奇怪的花纹。“舒曼殊!”锦衣少年一刀刺空,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人。舒曼殊单手拦着纪川,轻笑道:“好容易抓到的小东西,杀了多可惜……”手背忽然一痛,不自觉一松,怀里擒着的,便像野猫似地溜身钻逃了出去。纪川翻身跳落在十步之外的阑干红墩子上,啐了一口血沫,冷笑,“我认得你,百里山外,你该是第四十一个人头,可惜让你逃了。”手背留下一圈殷殷渗血的牙印,舒曼殊看着楼栏之上唇角带血的纪川,笑涡微勾,“那如今呢?我这颗人头你还要不要?”“我没带刀。”纪川抹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