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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大缸中,叮叮咚咚的响。九微道:“他替我挡的,从来都是。”脊背上的手指顿了顿,她听到陆容城问她,“你喜欢他?”“喜欢。”九微答。“你喜欢他沈宴?”陆容城又问。“是。”九微又答:“喜欢。”他忽然闷不吭声了。半天半天,在嘈杂的雨声中开口道:“你不怕我杀了他?”“怕。”九微枕在手臂上,望着那雨,“所以我跟你回来了。”他的手指又落在她的背上,却是凉的,凉的她微微一颤,“你是为了他才跟我回来?”“不全是。”九微毫不掩饰的道:“也是为了太傅,玄衣,娇娘和顾尚别,我没有把握反抗你之下保全他们。”她顿了顿,“况且沈宴伤的太重了,他若是醒来一定不要命的和你周旋保下我,所以我得趁着他醒来之前送走他,离他远点,他才会安心养病。”陆容城细细的抚摸她的背,从一道道伤疤到温热的肌肤,“他不是你能看懂的人,他从来不会为谁拼命。”九微忽然将枕在手臂上的脸转过来看他,轻松又笃定的道:“我相信我不是自作多情。”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之火,问陆容城,“如果他知道我被软禁在这里,他一定会来,会带我走,你信不信?”那眼神让陆容城发愣发麻发恼,明明这十五天来她乖的像只没有爪子的小猫,怎么一提起他,眼睛里的逆鳞便藏不住了?她装的这般好,但一提起沈宴就原形毕露。“他不会,你也等不到他,在他敢踏进这宫殿的第一步我就会杀了他。”陆容城望着她的眼睛道。九微笑了,眨了眨眼睛道:“你杀不了他,他是沈宴,要是能杀你早就杀了。”触摸在她背上的手指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猛地一带,拉起身扣在陆容城怀里,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贴着她肌肤的衣襟暗花和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跳,*的胸前一阵阵发冷,他的手指就放在她的小腹之上。她打了个冷战,伸手想抓衣服,手被他压在锦被之上。“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跟我说话?”陆容城在她耳侧森冷道。九微禁不住的打颤,“从知道你和我的身子上床那天起,舅舅。”小腹上的手指紧了紧,半天,陆容城收回手,拿起袍子裹在她身上,“我从来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九微抓着袍子抬头看他,“你是我的舅舅啊……”她红着的眼眶,颤抖的肩膀,陆容城看在眼底微微蹙眉,想伸手摸摸她的发却被她躲了开。这个人是他的至亲,亦是他的挚爱。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的日夜,她的每一分成长里都有他,他一直认为保持这样就够了,他纵容她养情人,只要还在他的眼底下,她就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从来不想走到这一步。但当他确定她换了个身子后,他发现他暗自庆幸。在他最不可自拔的时候失去她,是好事,拨乱反正,他可以继续当好他的国舅,不用日日夜夜受煎熬。他甚至想要远远的送走她……他从来不想走到这一步。“我知道。”他的手指轻轻落在九微的发端,叹出了一口气,“我知道我死后必入畜生道,堕入无间地狱,但我不会回头,不会悔改。”他手掌揽住她的脖颈迫她抬头,又凶又狠的吻了下去。吻在她的唇上,舌尖撬开她的紧闭的牙齿,恨不能将她活吞了一般,托着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的挣扎和喘息,知道唇齿间泛出血液的腥甜才松开。不知是谁的血,两个人都喘息着,红着唇齿。九微恶狠狠的瞪着他,像一只咬人嗜血的困兽。陆容城用手指擦了擦唇角的血,对她道:“恨我吧,事已至此我们就一起堕入畜生道。”他再伸手,九微猛地从枕下摸出一支亮闪闪的簪子朝手腕狠命的划了下去。“九微!”陆容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簪子夺了下来,却是晚了些,那手腕上隔开的口子一串串的冒血珠子。他狠命攥住她划伤的手腕,喝道:“传太医!即刻!”阮娘在内殿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慌慌张张的去传太医。陆容城抓着她流血的手腕手指发颤,那血流的那么快那么多,“你……不要命了!”“不要了。”九微任由他抓着,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我什么都不要了。”那一刻,她像是真的死了一般,这么狠的手,这样狠的心,陆容城发现他半分都不了解她了。她从小到大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人。血流了他一手,待到太医匆匆赶来她已经昏睡了过去。太医慌慌张张的为她止血料理伤口,等稳定下来一回头发现陆容城一直站在榻边,满手鲜血的像是在发愣。等太医禀报完,他才缓慢的说了一声,“下去吧。”等人都退尽,他才坐到榻边望着昏睡的九微,一字一字道:“阿九,你就算死了我也依旧会将你的灵魂从阴曹地府抓回来,不要妄想一死百了。”=================================================================================窗外一声夜莺惊啼。沈宴猛地惊醒,“谁?”一头冷汗的豁然起身,看着半开的窗扉,“九微是你吗?”“大人?”南楚闪进屋来,“您又做梦了?”沈宴盯着窗外半天,伸手掩住了额头,喘出一口气道:“南楚,你确定她过的好吗?”南楚沉默。“她怎么又哭了……”沈宴闷闷道:“我们明日回京吧。”“大人您的身子好容易有了起色,不如多住些日子。”南楚忙道:“姑娘一定没事,您只是思虑过多,做梦了而已。”沈宴摇了摇头,抬眼望着窗外阴云下的月,“她没有地方哭,她想哭的时候只能找我,你不会明白的。”第102章一百一雨停的时候九微醒了。她早便醒了,只是每次醒来都看到陆容城坐在榻前就又闭了眼,直到听到有人低低向他禀报了什么,他才起身。吩咐了阮娘看好她,便离开了大殿。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九微才睁开了眼。“主子醒了?”阮娘轻声问她,“可要喝点温水?用些粥?您睡了两日了。”有这么久吗?九微抬起手腕看了看包扎妥帖的伤口,阮娘便忙问:“是疼吗?可要传太医来?”“不用。”九微就着阮娘的手起身,看到偌大的殿厅中被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