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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宁宁改变主意了,她呼呼两声,对自己说:“赶紧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大小也算个明星,她戴上面罩之后才出了剧组,在不熟悉的街道上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面前。人生电影院。宁宁忍不住咦了一声。守门人又不在。2017的时候他雷打不动每天都在,怎么换到1990就这么消极怠工?宁宁在门口转悠了几圈,身后忽然传来铿锵的脚步声,一转头,守门人又扛着一袋子面具回来了,看见她像没看见,轻轻一扫就错开了眼。他似乎有点累了,随手把一袋子面具往地上一丢,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垂下脑袋像在小憩。宁宁看了他片刻,走过去问:“……你真不认识我?”他头也不抬:“恩。”宁宁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怎么问我回不回去?”他依旧头也不抬:“……”宁宁怀疑他睡着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他忽然抬头盯着她,雪白面具之后,一双残忍麻木的眼睛。可她没有错开目光,仍旧目光清亮的看着他。“烦死了。”最后是他先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了,挥了挥手想赶人走,又没多少力气,于是重新垂下头来,不耐烦的解释道,“因为你在我们眼里的亮度是不同的。”宁宁一楞:“什么亮度?”守门人慢腾腾地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比出一根蜡烛的长短:“在我们眼里,人就像一根蜡烛。”之后,他两指一压,一下子压少了三分之一的长度。“现在你在我们眼里只剩这么多了。”守门人说,“蜡烛越短,烧得越亮,知道我为什么问你回不回去了吧?”宁宁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因为在我看来,你就快烧完了。”守门人冷笑一声,“你已经改变过一次主角的命运了吧?现在是第二个?”第47章闻雨气氛本就有点阴沉,偏这个时候还传来一声粗噶的鸟叫,抬头一看,一团黑色在她头顶盘旋,像是乌鸦。乌鸦飞远了,宁宁缓缓低下头来,看着守门人:“……改变两次,或者三次主角的命运,我会怎样?”守门人失笑一声,侧过脸看着身后。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他身后,是一个个面具人,他们挤在电影院大门后,像被关住的囚犯一样,充满渴望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充满嫉妒和贪婪的看着她。守门人缓缓回过头来,对她笑道:“你可以试试看啊。”可她怎么敢试?从这天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疏远石中棠。除了拍戏的时候,其他时间她看见他都绕道走,绕不过,那就闭目养神,比如现在。化妆室的镜子前,宁宁躺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件外套,闭着眼睛,似在小憩。“最近为什么不理我?”两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石中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知道你在装睡。”石中棠沉默了下来,突然有些伤感的问,“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不讨厌你。”宁宁闭着眼睛,心想,“我只是怕你。”守门人的说法让她焦躁不安,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改变石中棠命运的举动,可是守门人却不这么认为,仔细一想,她觉得守门人是对的。毕竟身在局中,跟身在局外是两种感受,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也许在旁人眼里,会有完全不同的答案。叹了口气,她打开眼睛说:“等到这部电影拍完吧。”石中棠:“恩?”宁宁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她盯着镜子里的他,说:“等到这部电影拍完,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尾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尤其是看见镜子里的石中棠露出了明亮惊喜的笑容。她该怎么告诉他——这场电影拍完以后,你就会死。“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电影拍完,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石中棠笑吟吟的,他的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很多人都这样,看见爱慕对象的时候,会突然间眼前一亮,“对了,我可以不接受‘好’以外的答复哦。”宁宁垂下眼,更加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胡乱的回了一句:“等杀青那天再说、”杀青那天,就是石中棠自杀那天。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人陪伴的,一个人死去。他死了,这部电影就结束了,他死了,她就可以回去了,他死了,她这根蜡烛就可以停止燃烧了,无论燃烧的是她的寿命健康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可看到镜子里那张鲜活的笑脸,宁宁却只能死死握紧衣服底下的手,强迫自己住口,强迫自己不去问——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自杀?“你们在这啊。”石导的声音忽然传来,一只啤酒肚试图进门,却被门给卡住了,“该死!这门是给宠物狗用的吗!啊啊啊啊!终于出来了……来来,你们两个出来,给你们介绍个人。”今天的剧组,来了一名新演员。一个扮演幼年男主的小演员。“这是我儿子,闻雨。”石导把人从背后扯出来,介绍给大家,“来,叫叔叔阿姨好。”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因为他从身后扯出了一个小天使,有着粉嫩的脸颊,纤细柔软的头发跟睫毛,以及一双不染尘埃的大眼睛。宁宁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愣住了。她认出了对方。虽然两年不见了,但他改变的地方不多,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因为受到妥善照顾的原因,脸上有了点娃娃肥,个子也稍微长高了一些。是闻雨。在当中,与她相依为命的闻雨。“这是我爸爸收养的小孩。”看她对闻雨一副很在意的样子,石中棠私底下随口跟她聊了聊,“是个挺不错的小家伙,只不过因为以前经历过一些事,所以性格上嘛,有点不大合群……”何止是不合群。根本就是孤僻。他几乎不跟剧组的任何人聊天,一沉默就能沉默一天,如果不是念台词的时候说了句话,剧组里的人会以为他是个哑巴。不拍戏的时候,他也不爱跟人呆在一起,会自己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画本出来画画。“你在画什么?”宁宁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闻雨正坐在一个木制回廊的坐凳上,廊上垂下紫藤花,风一吹,几片花瓣勾勾转转的落下,落在雪白的画纸上,被一只小手拂去。手的主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